潔白的絲絹上繡著淡黃的雲紋,絲絹一角刺著一個古拙的文字,儘管聶傷不認識後世所謂的“甲骨文”,也就是商人所用的文字,也大概能猜到它是什麼字。
‘秧’!世子秧的名。
“一塊代表他身份的絲巾。呵呵,能派貼身女奴專門來提醒我,卻不願拔我出賤奴?”
“這種上位者虛偽的施恩手段,我見得多了。以為自己身份高貴,隨手賞賜一個物件,我就會像普通奴隸一般感激涕零,甘願俯首做狗。”
“哼!”聶傷一把攥住白絹,心中冷笑:“後世人的平等自尊,豈是你們能想象的。”
看著手裡皺成一團的絲巾,他想了想,還是收了起來,“我可不會以佩戴它為榮,待關鍵時刻再拿出來用吧。”
躺回草墊上,眼睛直直盯著屋頂,腦中思考著如何透過鬥奴考驗的事情。
以他現在的劍術,想要擊敗一個鬥奴是痴心妄想,就算勤加練習,希望也很渺茫。
鬥奴的生活和職業運動員差不多,每天都有高強度的訓練,還有名師教練,有高手陪練,吃的好睡的好,又沒有其他雜事幹擾,全部心思都可以放在練劍上。
而他聶傷處在什麼環境中?哪有多餘的時間和能量去練劍。又能和誰對練?搏擊之術光靠自己練是沒用的,必須要透過實戰才能提高。這些他全都沒有。
總之,雙方的條件差的太遠,就算練一輩子,他也不可能追上鬥奴的水平。
“難道那鬥師根本就不想收我,故意以此為藉口嗎?”
聶傷煩悶的翻了個身,又想起那巫醫的神情,“那人顯然很希望我能加入,告知我鬥師的答覆時也表現出了欣喜。他雖然話多了些,卻不是個笨人,不會想不到這一層。難道……”
他的瞳孔猛然一縮,“他們在考驗我的意志心性!這才是真正的考驗!”
想到這,聶傷再也睡不住了,忽地坐了起來,用力揮舞拳頭,“我要立刻開始訓練!”
“時間可以擠,對手可以湊合著用,唯獨食物是個大難題。”
“圉頭的那點福利根本無法支撐訓練,每天的苦力活耗盡了能量後,再進行大量練習,很可能會弄壞身體,絕對不能強練。”
“當務之急是食物,一定要想辦法搞到足夠的食物!”
他內心激盪,正思索著辦法,忽然一愣,這才發現棚裡的人全醒了,目光都彙集在自己的身上。
“呃,你們……不睡了。”
“傷,我們都知道了,你要當鬥奴。”大癩爬起來說道:“大家商量過了,我們會全力支援你的,有什麼難處你就說出來。”
“傷,其實我不想讓你當鬥奴,死的比賤奴還快。”
眇老神色黯然,緩緩說道:“不過,我知道你的心,你永遠都是高傲的貴族,寧可戰死也不想被人想牲畜一樣宰殺。你是我們這群賤奴的驕傲,大家都願意為你出力。”
烏鼬抓撓著自己的大鬍子,慚愧的說道:“本來我應該陪你一起做鬥奴的,但是我實在沒有天天與人搏死的勇氣。”
“唉,你想要什麼,儘管說,就是去死,我烏鼬也絕無二話!”
“是啊,你想要什麼儘管說。”眾人都坐直了身子,一臉慨然之色。
“我……”聶傷掃視了一圈,不知該說什麼好,心中嘆道:“我缺吃的。可我不能再多吃你們的那點可憐的食物了,而且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提供不了多少營養。”
他沉默片刻,點點頭道:“讓我想想,需要什麼,我會和大家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