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花了這麼長時間?”
“嗯……井口被亂草遮蓋,我一時沒找到,又清理了一下,耽擱了時間。”
“就這樣嗎?”家奴狐疑的看著他,沒看出什麼不對勁,這才一招手,帶著二人離開了這裡。
……
回到後院,看到兩棚奴隸都站好了隊,隸臣正和一個帶劍之人在人群前面談話。
二人快步來到隊伍跟前,家奴過去向隸臣彙報了拋肝之行的經過,又指了指聶傷。
隸臣的表情有些意外,看了聶傷一眼,思量了一下,對家奴道:“既然如此,以後此事就讓他去做。”
“是。”家奴領命,又瞅了眼聶傷,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難道井裡真的有可怕之物,靠近之人會遭遇危險?”
他們的怪異表現讓聶傷很不安,站回隊伍裡,越想越覺得不妙,“他們見我沒出事,認為我運氣好,所以把此事派給了我?”
“這樣的話……要不裝受傷推掉?”他有點擔心了,肚裡思量著,抬頭看向隸臣。
隸臣的臉色不太好看,對身邊的帶劍之人道:“鬥師,賤奴全在這裡了,你挑吧。”
“呵呵,好,”那叫鬥師的聲如洪鐘,爽快的應一聲,便扶著劍在奴群面前來回巡視。
聶傷看清此人模樣,不禁暗暗心驚,“這是個高手!”
只見此人中等身材,赤果的上身佈滿了傷痕。背厚腰圓,肌肉筋凸,一舉一動中,粗糙面板下的肌腱如耗子般竄動,渾身上下充滿了爆發力。
不過他的年紀卻不小了,估計有四五十歲,容貌滄桑,鬢角發白,眼中卻精光四射,不見絲毫衰老之態。
一臉大鬍子如豬鬃般剛硬,頭髮割短了隨意披散著,沒有像別的商人那樣編辮子。項上掛著獸牙項鍊,手上銅護腕,腰間寬皮帶,再加一柄很少見的長柄青銅劍,氣質很是狂放。
外行看著此人可能只是健壯而已,聶傷這個內行人卻很清楚,此人是個搏擊高手!
指骨粗大、滿是老繭的大手,發達卻不僵死的肌肉,寬厚的腰背,還有一身的傷痕,都是常年習武的特徵。
唯一不符的地方就是他的面部,沒有像身經百戰的拳手一樣,被打的鼻子扁平,臉骨粗大,耳朵變形。
“像他這種水平的高手,臉部怎麼可能沒受到過打擊?”
聶傷不解的繼續觀察此人,待看到他的步伐和扶劍的姿態時,才恍然大悟:“他這個鬥師,是用武器搏命的!”
因為後世人的思維影響,一提及搏鬥,聶傷就習慣性的想到徒手格鬥,在那個時代,各種搏擊比賽都是徒手搏鬥,世人也只熟悉徒手搏鬥,對兵擊之術很陌生。
但其實,在人類漫長的歷史中,戰爭、打鬥都是使用武器的,人類剛從樹上爬下來就知道掄棍子扔石頭,很少有徒手搏鬥的機會。手握武器和空手狀態的武力值相差太大了,能用武器打,誰還空手啊?
在整個冷兵器時代,人們練習的武技都是兵擊,沒人會把精力放在用處不大的徒手搏鬥上,你拳腳練的再好,也扛不住對手一把菜刀。
後世人錯以為搏擊高手很厲害,打同樣空手之人確實厲害,也能打幾個拿鈍器的,但是遇到手持利刃的,高手會告訴你,轉身跑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聶傷的一身徒手搏鬥技術,在此時用處真不大。欺負一下沒有武器的賤奴還行,要和持械之人對上了,對方稍微有點搏鬥經驗,他就得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