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山哥哥,現在只有我才能天天抱著小土。”阿彩驕傲的斜著眼睛道,神情尤其自得。
劉山揄弄道“那你不成抱狗丫頭了?”。
“那又怎麼樣?你想抱還抱不成呢,搶著抱的人多著哩。”阿彩不屑的翻給劉山一對大白眼。
“看你們姑娘出嫁了,小土是陪嫁,你也跟著?”劉山道。
“跟著就跟著,是吧?小姐,小土一輩子不離開小姐,我也一輩子跟著小姐。”阿彩歪著頭問我。
我不禁手指搔了下頭,笑道“因為小土把你綁在我身邊一輩子,你未來的夫婿可不答應的。”
劉山他們都笑,阿彩很不高興,鼓著嘴道“小姐,人家是真心誠意的跟著你,你卻來取笑我。”
風裡梅枝微搖,我們都並肩往外走。
朱棣走在我身邊道“我來魏國公府與徐將軍商談一下太原城牆的火炮裝置,順便來看下你在母家這幾天過是不是還習慣?”
我道“要少爺關心,什麼都習慣,就是突然有父母寵愛不太習慣。”
朱棣不由一笑。
我們並肩走著,一直從裡院走出來,院裡一路的迴廊曲折,一路的寒霜臘梅的清香沁人心脾。
走到前庭他們轉身離去,去了行府的議事正堂,我和阿彩抱著小土去給母親請安。
今天還好,沒有被母親親瞅著喝下一大碗醇厚、爽滑、鮮嫩的羊肉粉條老湯(她老人家說我要多吃喝羊肉湯多補,這寒冷冬天更甚要補,因為我太瘦了)。
古代的青色窗欞外有溫暖的陽光照射進來,母親慈愛的撫著我的手,對阿彩道“阿彩,老爺在前堂議事,今天不太冷,小姐回來幾天,也沒出去逛逛,你陪小姐出去在街上溜噠一下,嚐嚐太原街頭的早膳吧。”
阿彩高興的答應了。
我們高興的抱著小土出了候爺行府。
沒想到明初的古城太原竟如此繁華,紅樓畫閣,繡戶朱門,雕車競駐,高櫃巨鋪,盡陳奇貨異物。
沿街兩邊商鋪簇立,食坊,酒肆,當鋪,打鐵鋪,首飾鋪,應有盡有,還有一些零散的商販兜售著小玩藝。好一個人煙輻輳、百業著盛的繁華。
街道里飄著各種奇異的香味衝擊著我的味蕾。
炒莜麵、拉麵、撥面、揪片各種“過早”的攤位琳琅滿目,設於街道兩邊,井然有序,多而不亂。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城管?這樣的井然有序。”我心裡暗想。
我隨著阿彩在街上走著,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久違於這種市井煙瘴之氣了,過早這個詞我都幾乎已經忘卻了,那個世紀的豆漿油條是我的最愛的。可幾百年前的古代明朝我能在街上吃什麼呢?
阿彩抱著小土,小土也很高興,現在出
門都不用蹄了,它興奮地在阿彩的懷裡竄動不已,伸著毛茸茸的小腦袋,瞪著兩隻晶亮的玻璃球般的眼珠到處瞅,全身被大紅緞襖裹著,還散發著一縷縷淡淡的花香(那是阿彩昨天給它摘的梅花瓣給它泡了個梅花浴),簡直就象個真的狗熱水袋。
阿彩也興奮,街市上擦肩而過的人無意中看到她懷裡比她還興奮的小狗,不住的回頭觀看,有的還稀奇的走過了再轉來看兩眼,臉上露出一幅驚豔的興奮神情。
看來小土在這個朝代真的露臉了。
“炒油茶喲,客官,天冷喝碗油茶吧”“油撒子喲”各種吆喝聲不絕於耳。
小土也在煙霧繚繞中打了幾個噴嚏。
“掌櫃的,來兩碗炒油茶吧”阿彩拉著我在一個攤位邊坐下。
“好嘞”老闆答應了一聲,我看著老闆立刻用鐵鏟從灶邊的一個碩大粗瓷海碗中颳起一層米白色細末,放至碗裡用冷水慢慢化開,再倒入燒開的水裡熬煮,磕入一個雞蛋,又問“加鹽還是加糖?”
“我加糖”阿彩歡快的答道。
“那我加鹽吧”我不知道這是加鹽是怎樣的,很快兩碗滾燙的油茶熱氣騰騰的端上來。
我們兩並排坐著,阿彩道“小姐,很燙的,慢慢吃”。
她邊說邊用嘴輕輕吹拂碗裡的熱碗滾燙的油茶,然後再沿著碗邊一口一口喝到肚子。
我學著她的樣也喝著,我的碗裡濃濃的湯裡蔥花打轉的飄著,帶著熱氣的濃湯喝到嘴裡頓時覺得香噴噴的,全身一下暖融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