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三保連聲答應,我迅速出去找掌櫃幫忙抓藥,又把三保給的銀兩給掌櫃,掌櫃答應著去了。
我不放心,又折回屋時,藥爺正在按他們胳膊上尋找穴位,三保正在問道:“若他們醒了,三天就能全好嗎?老先生不是說此毒很稀奇嗎?這難道不是拂面散的毒嗎?”
藥爺邊低頭按著邊嘴中說道:“這不是拂面散,而是冰夜凌。小爺他們怎麼會中上這種毒的?等會藥丸取回來,要迅速趁溼壓成小餅狀,要貼在他們救命穴位上,厚被捂著,過兩個時辰應該就會醒來,醒來後即服第二個方子熬的水藥,若不醒速去叫我。小爺他們中毒看來已有幾個時辰,已中毒很深。他們怎麼中上這種毒?”他說著又不禁疑惑的扭頭看看我們,我們垂著頭,不知所答,三保臉上已經滲出汗來,急道:“我們剛開始以為是拂面散。”
藥爺搖搖頭,道:“這種毒和拂面散極象,但拂面散不會出成片出血點,甚至血點連成花開形狀。這毒叫做冰凌銷,極少出現在世間,所以極其稀奇,這是一種據說能讓人神志迷失,昏睡不醒最後亡命的非常稀少的毒。有這種劇毒的花就叫冰夜花。我知道這種花也只是在《神農本草經》裡看到有記載,因為此花只在夜裡開放,無色無味也無香氣,是透明花瓣,長於腐爛極溼之地,為吸引蝶蟲授粉,因此夜間開放時透明花瓣還有微微瑩光,所以製成粉狀毒劑在夜裡仍可以見到瑩光,這種花粉製成毒劑趁人不在意時即可吸入中毒,當時不覺得什麼,但過一會兒就會人志迷失,漸失知覺,中毒極深的會有性命之憂。我遍走山川,採藥無數,以前也從未見到這種毒花。我自知道世上還有這種奇花異草,便曾一心尋找,聽說只有北方深山裡才有這種花,因此我曾專門跋山涉水到處訪過,唯獨一次還真的在北方的一深山峽谷裡遇到,當時我直接取花揉碎吞嚥,過了一會,感覺眼前模糊,四肢已出現紅點,中毒後我撐著立即服了藥書上的解藥方子,結果仍然昏迷了三天,醒來後才知道是一位雲遊四海的長鬚老道長救了我,他聽說我以身試毒,他便將解毒的方子全部授給我,並說這種花毒製成毒劑藥性更是強十倍,但這種製藥方法據說只有海外的倭寇能制。他也是偶然所得。怎麼小爺兩個也會中這種毒?”他問。我和三保都唯唯諾諾,看我們樣子,他只好莫名其妙的搖搖頭。
正在這時,掌櫃的已取藥回來,大喊著叫我去熬藥。三保將剩下的銀兩全部賞給他,他喜上眉梢,更是殷勤備至。三保將藥丸迅速遞給藥爺,我趕緊出去抱柴枝進廚房熬藥,我心裡還在想著剛才藥爺說的話,不由心憤難平,看來真的是這樣,我們山洞裡救的那個黑衣人的確是個倭寇。為什麼善良的中國人總在扮演著農夫的角色。
不多時藥爺揹著藥箱才走,走時一再叮囑三保若少爺他們兩時辰後不醒,便立刻去縣城東頭的一個“濟生堂”醫倌去找他。
我正在伙房裡土灶邊埋頭生火守著煎藥,“小玉,煎好藥就給客官送去!”一個聲音喊過來,我答應了一聲,掌櫃肥胖的身子轉身走出,嘴裡咕噥著“看來真是有錢人,給的銀兩都是足稱的。”
我守著煎藥,心裡惦記著不知劉山他們怎麼樣,不時向後院張望。藥半天才熬好,倒了滿滿一大青花瓷碗,烏黑黑的藥飄出一股濃濃的中草味。 我正準備端去,三保已來,不等我問,即滿面喜色,道:“姑娘所說的藥爺的藥真靈,劉山他們都醒了。”
我聽了,心中也不禁雀躍,我正準備將藥碗遞給他,三保看了我兩眼,我愣了一下,突然腦袋裡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一個生死攸關的問題,我趕緊把房門關上,極輕聲說:“三保大人,你們放心,我絕不會對任何人吐露你們的身份的,而且你們過三天就會走的,而我還會留在這裡討生活的。我只是一個到處流浪、無父無母的人,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說著說著就想起了昨夜那少爺臉上不斷升起的殺氣,感覺到好象他們的刀就真的已架到了我的脖子上,不由眼淚真的就要掉下來了,如果僅僅無意中兩肋插刀而發現了他們的身份,最後結果才穿越兩天就被滅口,那是多麼悽慘。明朝洪武年間“燕王爺”還是我回去想了半天才從腦海裡百度出,燕王應該是朱元璋的第四子也就是朱棣,後來也成一代帝王,可這跟我能有什麼關係?三保可能是馬三保,應該就是最後七下西洋留名千古的鄭和。我再想不起別的什麼了,可憐的高中歷史早還給老師去了。空空如也的腦袋怎麼搜就再也搜不出什麼了。
可能我的可憐兮兮,又欲哭無淚的樣兒,面前的人倒不禁表情一鬆,臉上笑起來,竟道:“你不用怕,如果姑娘真的是孑然一身,孤苦伶仃,不知道姑娘是否願意與我們一起同行?”
嗯?一起同行?這…這…我頭腦有些懵,想起昨夜刀光劍影……“也比你一個人在這江湖顛沛流離的好,姑娘說是不是?”他看我呆呆的樣,又接著道,“姑娘可以慎重考慮一下,當然不願意,也不要緊。”是呀,雖然跟他們在一起有著隨時被暗殺的風險,但也比一個人行走這陌生朝代的江湖要好多了。
“可…可…燕王爺同意嗎?”我遲疑了一下問。
“正是昨夜四王爺的意思。”他微微點頭。
“那……好吧。”我沉吟了一下,點點頭,我心底又在暗想,要是我不答應他們會不會臨走時就要滅口?以除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