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沒反應過來,是因為他沒想的那麼快,等他回去覆盤一下去年的經過,回想從工部回來後收到的一筆鉅額錢財,立即就讓他後背生寒。
也不敢再耽擱,匆匆進宮去見昱帝,老老實實說工部修繕河道一事,是他之過。晉王知道與其讓別人告訴父皇,不如他先告訴父皇,捱罵也好,受罰也好,父皇怪他行事不周,但也會憐憫他赤忱,等到別人再來說他,他反而會迴護。
畢竟父皇一直標榜著自己是個慈父。
但要是被別人告知到他的不足,父皇就會很惱怒,一個慈父被人指著鼻子說你教子不嚴,豈不是讓人生氣。
昱帝讓他進去,看他跪在地上,“河道一事還未查清,你怎麼就說是你之過?”
“是兒臣糊塗。”晉王趴在地上大哭出聲,“兒臣自奉父皇命令監管行事以來,就有人送供奉,兒臣本不想要,但是舅父說兒臣不收,底下人心惶惶,不好做事,收了供奉,他們就能安心做事。”
“兒臣以為工部的供奉也是如此,兒臣實在沒想到這錢會是修河道的錢。”晉王說,“是兒子愚笨,父皇責罵兒臣吧。”
“兒臣收過的供奉一個子不少的都在那,兒臣不敢用。”
“你是該不敢用。”昱帝將案上的摺子扔向他,晉王不躲不閃,甚至還迎合角度,摺子的角磕在晉王的額頭上,留下紅痕。“你是朕的兒子啊,你是親王啊,你缺錢用嗎?你要學著那些個貪官汙吏,去收人家的供奉。”
原以為他只是疏忽值守,沒想到還帶頭貪汙了。
“朕就不信了,你不收,他們就不做事了?”昱帝喝道,“讓你監管修繕河道,你都想不到下面給你的供奉是河道錢?那你告訴朕,你每天上朝,議政,監管,你腦子裡都想的是什麼事?”
“啊!”
昱帝的反問讓晉王羞愧,他趴在地上縮成小小一團,“兒臣知錯了,兒臣下次再不敢了。”
晉王認錯態度這麼好,昱帝也不好再提起他罵,就換了個人罵,“王行風也不是個東西,自己當官做人都是半桶水,也敢來教你,你也敢聽他的?”
“真是笨到一處去了。”
“兒臣辨無可辯,只求父皇責罰,兒臣心裡能好過一點。”晉王說,“父皇罰我的俸祿去修河道吧,罰幾年都可以。”
昱帝最後也沒說罰他什麼,只讓他老實回去反省,
晉王的主動請罪還是有作用的。
之後工部的事也就罷免了一個給事中,工部尚書罰俸半年,又重新領了修繕河道的差使,拿著晉王還回來的錢,從始至終都沒有涉及到晉王。此事算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晉王提心吊膽了幾日,直到昱帝將此事收尾,處理乾淨,沒有影響到他的名聲才放下心來。
他卻不知,昱帝雖沒對外公佈晉王在其中的表現,但是心裡已經對他的能力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