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的,是要回宮去尋找胡靈兒的屍體!
自從胡靈兒在楚宮被刺死,太子熊呂等人逃脫後,他是一直忙著追擊太子熊呂,沒有來得及去安葬胡靈兒,卻沒曾想胡靈兒的屍體,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怎麼找都找不到。
他懷疑,在楚宮,還有他看不見的人躲在背後,想要拿著胡靈兒的屍體和自己交換點什麼。
胡靈兒是他這輩子唯一動心的女人,即便是死了,他也不允許胡靈兒的屍體落入別人的手裡,遭人算計。
“站住!你給我站住,若敖天!”
若敖天才大步走了兩步出去,便聽到有人喊“站住”,他起初沒有在意,以為是哪個不知好歹的手下在喊別人,直到“若敖天”三個字入耳,他才吃了一驚。
循著聲音望去,藉著火光,他能看清一張滿臉沾著血跡的臉。
從他的衣著上,可以看出是若敖齊的人。
而他身邊赫然站著林三。
顯然,說那混賬話的人該是林一。
“林一,你好大的膽子!”
若敖天不由分說地訓了林一一句,心裡卻是忐忑不安,他已經猜到林一和林三兩兄弟應該是變卦了,而且,有可能東城和南城已經被攻破,否則他們倆兄弟不會這麼沒頭腦,敢這樣和自己說話。只是,他還是抱有一丁點的希望,希望勇猛的“玄鐵兵”不至於這麼脆弱,會被林一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副將給絞殺了。
林三扶著受傷的林一,胸前冰冷的鎧甲在火光下,將殘留的血跡燃燒,散發出一種難聞的惡臭味道。那被火把烤乾的血塊,龜裂在鎧甲上面,每一寸裂紋,像都是在無聲地告訴他若敖天,這些血塊都是“玄鐵兵”的。
“若敖天,你這奸賊,你沒想到也會有今天啊?!”林一雖然受傷了,嘴角卻依舊流露著玩味的笑意,這種笑意是對若敖天的鄙視。
若敖天全盤接收著,只是頓了頓腳,隨後上馬朝楚宮方向疾奔而去,他要趕回楚宮,至少回到那裡會安全許多,而且也會有更大的籌碼,即使楚軍攻打過來,大不了將楚宮燒為灰燼也算是一件樂事,“我得不到的,你們也休想收入囊中。”
林一和林三對若敖天的話一點都不感興趣,更是對若敖天上馬離去也不為之動容。
“林一,你怎麼不去追啊?”
自從若敖天離去,西城的“玄鐵兵”已經沒有了主心骨,本來兵力也就不多,再加上楚軍的頑強抗敵,太子熊呂很快就擊退了西城的“玄鐵兵”,待追到若敖天時,眼睜睜看著若敖天騎馬離去,他自是百般不解地追問了林一一句。
林三這才扶著林一走到太子熊呂跟前說道:“稟太子,這若敖天已經是插翅難逃了,請太子放心,只要他一進去衚衕裡,他就會後悔自己不該去往楚宮。”
“看來林一哥早已經在衚衕里布下了天羅地網了,只待若敖天這叛賊進去了。”
樊霓依看著林一,眉開眼笑地調侃了一句。她雖和林一接觸不多,可是卻非常清楚林家的三個兄弟是那種沒有把握不會表現得平靜的人。所以她很快就意識到了林一早就準備好收網了。
林三很是自豪地點頭衝樊霓依笑說:“樊妹妹真是冰雪聰明,一猜就知道,沒錯,蘇將軍和阿東樂早已經命人穿上“玄鐵兵”的鎧甲,只要若敖天一進衚衕,他就會像一隻無處可竄的野豬被蘇將軍他們給抬出來,到時一定是生不如死。”
“你們聽到了嗎?都聽到了嗎?”
太子熊呂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轉身朝身後的楚軍喊道:“反賊一死,天下太平,大楚不會忘記你們這些勇士的!”
所有的人,都開始喜極而泣了。
只是蕭立再也看不見勝利的時刻了。
太子熊呂走了過去,脫下自己的長袍包裹住蕭立的屍體哽咽道:“蕭將軍是為我而死,傳我令,蕭將軍的親人便是我的親人,他的父母和孩子我一定當做是自己的來照顧!”
“稟太子,蕭將軍是家中的獨苗,父母雙亡,只有一個妹妹還在鄉下。”知道蕭立家中情況的一個將士立即上前行禮對太子熊呂稟報。
“既是如此,傳我令,即刻去接蕭立的妹妹入宮為侍女,日後生下第一個兒子便過繼給蕭將軍為後,以報他的大恩!”
太子熊呂此言一出,樊霓依甚是能理解太子熊呂的用意。
表面上看過去是太子熊呂知恩圖報,實際上更是激勵其他將士,只要為他熊呂為大楚做出貢獻,他一定會加倍補償的。
“太子,蕭將軍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不過,當務之急,咱們還是速速回宮,以免橫生枝節。”
“橫生枝節?霓依,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太子,你別忘記了,這楚宮裡還有許多“玄鐵兵”,若是不盡快封鎖外面的訊息,然後將他們逐一拿下,我擔心他們會將楚宮毀於一旦。”
“這”,太子熊呂倒吸了一口冷氣,樊霓依說得並不無道理,想起與“玄鐵兵”交戰,個個都是不懼生死,身上不管捱了多少刀,就彷彿是砍在別人的身上一般,絲毫不覺得疼痛,即便是明知道自己要死,也會奮力多多廝殺一兩個。這種亡命的做法,一旦叫他們知道若敖天已經被擒住,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太子,太子,你聽聽”,林三咧著嘴角笑說道:“若敖天已經被生擒了。”
太子熊呂和樊霓依聽到一陣短笛聲,又見林三這副模樣,知道他們是事先都說好的暗號了,二人緊緊地抓著對方的手,對視了一眼,兩人竟然抱頭痛哭了起來。
過往的種種,終於,還是迎來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