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屈服了嗎?”
“屈服了,不過是服在你的勇氣和膽量上。”
“我說了,無欲則剛。我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你覺得我會怕死嗎?”
“難怪。”屈中求突然抬頭望著天繼續說道:“不知道以前有沒有算命師為你卜卦過?可知你前途不可限量?”
“沒有!”
“不可能!”屈中求突然伸出一個手指頭示意樊霓依靠近他說話。
樊霓依左顧右望了下,不知屈中求又會出什麼騷主意來,猶豫了下便靠近了過去。
“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遇到了符尊!”
“符尊?”樊霓依沒想到在陳國還有人認識符尊這個瘸腿老頭,假裝不知道地反問:“你怎麼知道?”
“在我面前你就別妄圖隱瞞我什麼了。”
樊霓依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屈中求是會讀心的人,臉蛋一紅說:“我是見過他。可是,你怎麼會認識他的?”
“他是我大師兄!當年我師父收了我們二人做徒弟,教了我大師兄星相之術,而傳給我的就是讀心之術!在我和大師兄學成下山之前,我師父交代過我們師兄弟二人,此生要敬天地之事,從正道之安排。前些日子我收到了師兄的來信,他說他找到了勤王星罩星,我今日一看就看出來你便是我師兄說的那個人!”
“沒想到走了一個瘋子,又來了你這麼一個瘋子!”樊霓依實在不想去關心屈中求說的話是真是假,憤憤地回到自己剛才的位置上,雙手環保著膝蓋,兩眼發愣地盯著火堆裡的火說道:“他說我是勤王星罩星,那你沒問問他知不知道我還有個雙胞胎的姐姐!”
“什麼?你還有個雙胞胎的姐姐?”
“奇怪吧?符尊那小老頭還敢說自己是個星相師,真是荒謬!”
“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我孃親口跟我說的,還能有假不成?”
屈中求見樊霓依不像是在騙他,兩眼直愣愣地盯著樊霓依上下打量著,突然痛苦地閉上眼睛,顯然剛才一激動牽扯到傷口了。
“你,沒事吧?”樊霓依發現後,立刻上前檢視。
“沒事,沒事。來,你坐我旁邊,陪我說說話,我這一天不說話,就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
“哦。”
樊霓依不好駁回屈中求的要求,只好跟著屈中求一樣背靠著車架子。
“樊姑娘,你說你們君上為何要四處征戰呢?難道現在天下太平不是很好嗎?大家過大家的日子,誰也不侵犯誰。”
樊霓依想起自己曾經也對楚穆王問過同樣的話,不假思索地回答屈中求道:“枉你還身為丞相,你不是更應該知道這天下歸一有多重要,只有天下永久的歸一統治,百姓們才不會擔驚受怕,不會流離失所。”
“那你知道這打仗得失去多少人的性命?又是要破壞多少個美滿的家庭?”
“不打仗難道就不會死人嗎?難道就不會破壞美滿的家庭嗎?就好比一個國家,如果沒有君王和群臣管制,民間百姓各過各的,那每天不都會發生私自械鬥?正因為統一管理才有了律條,才讓民眾有了敬畏之心!”
“好一個敬畏之心!”屈中求使勁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喝彩道:“你真是一語說破根本!”
“哪裡,我這學的都是皮毛,我二姐才是真本事,她不但人長得漂亮,心地還善良,最重要的是她學什麼都快,你要說她是勤王星罩星,那我一百個相信。”
“你二姐?”
“對啊,她叫胡靈兒,是我結拜的姐姐,對我和四弟就像親姐弟一般!”
“哦。”屈中求似乎不在乎樊霓依口中的胡靈兒是個什麼樣的人,而是繼續試探樊霓依道:“有時我很糾結,你說這百姓、國家、國君,你說到底孰輕孰重?”
樊霓依不耐煩地說:“你這人也是好生奇怪,偏和我一個女流之輩談這些事,我哪裡清楚孰輕孰重?”
“誒!”屈中求哄著樊霓依說:“這荒山野嶺又是深更半夜的,你就陪我聊幾句,過兩日你回去了,說不定這往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樊霓依見屈中求說得甚是可憐,又看看周邊的將士,個個都依靠樹木而眠,再想想屈中求畢竟是自己刺傷的,於情於理她也不好意思拒絕,便說:“好吧,那我就陪你閒聊會。依我看,什麼事情都有它的多面性,所以我覺得你剛才的那個問題,也是多面性。如國家太平,民貴國次之,君王為輕!若國家打仗,則君重民次之,國為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