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楓沉吟道:「你確定那白衣女子離了北域城?不會有錯?」
「性命攸關之事,我豈敢胡言,不瞞你們說吧!無天大王在北域城有內線,一直是我在聯絡,此人目今就是白衣少女寢殿的侍從,數日前,它親眼見白衣少女離開寢殿,至今未歸。而且那名使者也不在城中,我料想他們必然出了北域城,或許是去了他們老巢。」
玄楓和心源聽聞此言皆沉默不語,兩人原本想著從長計議,沒料到真希突然拜訪,並且要立即行動,逃離北域城。
這事起倉促,兩人一點準備都沒有,縱使是絕佳良機,也一時不能做出決定。
見兩人遲遲不下決定,真希有些急了,他一個人根本無法抗衡甲乙和甲遠,必須爭取到其他人支援,才能逃出北域城。
「兩位道友還考慮什麼?不趁此時逃脫其魔爪,待那白衣女子回來後,我們再想逃出北域城幾乎就不可能了,說不定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你們想想,那白衣女子和它使者同時離開北域城是去做什麼?很有可能是去了甲乙和甲遠隱匿之地。」
「如果我們推測沒錯,那裡是它們老巢,有其他等待佔據肉身神魂體,那它此去回來說不定就要對我們動手了。」
「這是上天的恩恕,才給了我們一線生機,如果不是我今日接到訊息,來詢問兩位道友,恐怕就再沒機會了。」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兩位道友不能在遲疑了,那白衣女子不知何時回來,我們必須儘快逃離這個地方。」
兩人相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意動,玄楓仍是猶豫不決:「就算逃離了北域城,一旦意圖暴露,還是會被那白衣女子追殺,到時又該如何應對?」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我知道一個地方,絕對安全,原本只有我和無天、元天知曉,現今他們死了,只剩我一人,我們逃離北域城後可以去那裡,保證白衣少女找不到我們。」
………
唐寧矗立在噬魂獸背部,俯視著腳下無盡血海,忽見極目遠處出現一片黑色大陸,他凝目望去,心神微振,噬魂獸行了整整三日,終於要遠離這血海了。
星外淵雖無日月懸掛,然白天黑夜輪替變化,有明顯差別。
隨著噬魂獸漸行漸近,他終於看清這黑色大陸全貌。
只見其上黑色岩石延綿起伏,整塊大陸目之所見全是黑漆漆的高低不平的岩石,並無一顆雜草樹木。
其四面皆被血海包圍,陸地面積約莫數千裡大小,在赤色血海中顯得尤為醒目,顯然,這並非大陸,而是矗立於血海中的一座孤島。
當噬魂獸飛至其上空之際,下方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整個島嶼肉眼可見的震了一下,四周的血海突然沸騰了起來。
唐寧原還在尋找聲音的來源,忽見整座海域彷彿從血海中升騰而起,他瞳孔驟縮,滿面不可思議之色。
原來這黑色海島並非陸地,而是一隻沉睡的巨獸,此時那巨獸甦醒,將腦袋從血海中探去,張開血盆大口,朝著噬魂獸吞來。
巨大如海島的巨獸從海底一躍而起,場面十分震撼,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絕不會有人相信。
唐寧甚至看不見它的全貌,只能看清兩個巨大散發著紅色光芒的發光體從下方升起,那是巨獸的雙目。
白衣少女端坐於噬魂獸背部,一動不動,直到那黑色巨獸彷彿吞噬天地的血盆大口將噬魂獸包裹,她才身處手指輕輕一點,只見一道耀眼光芒向著巨獸口內激射而去,噬魂獸則跟在這道光芒之後,徑直鑽入巨獸體內。
「死亡神明大人。」唐寧驚撥出聲,話音方落,只聽一聲巨大陣響,周遭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一陣天旋地轉,唐寧感覺自己身體
在急速下降,前面僅有一絲微弱的光芒,他已完全喪失了身體的控制權,有種靈魂出竅之感。
他能感知自己身體在墜落,能看見前方微弱光芒,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身體的任何動作。
他彷彿落入了一個無底洞,身體一直沉墜,也不知過了多久,隨著前方那絲微弱光芒消失,他一下子有了那種靈魂回體之感,先前那種沉入無底洞急速下降的感覺亦消失了。
周遭是一片無垠的黑暗,什麼也沒有,什麼也聽不見,白衣少女和噬魂獸早已不見了身影。
他漂浮在黑暗之中,像是一個魚兒遊蕩在深海之下,如無頭蒼蠅般的想要尋找出路,卻無路可尋。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自己這是怎麼了。唐寧不知所以,他只想趕緊離開這個黑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