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楊語安這會兒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感覺她的腦子有點不線上,身子飄飄的,於是嘴就這麼自己做了主,想說什麼說什麼。
她今天的這一番經歷回家後還跟在樓下偶遇的席珋說了一遍,上了樓後又跟在家看電視的爺爺奶奶講了一遍,夜裡爸媽回來後她又講了一遍。
不止如此,之後的一個星期裡,野今溪只要見到她,楊語安的嘴裡都是那天音樂節的二三事,聽的她都要背過了。
終於——
她們掰著指頭數日子,捱到了下線海選當天。
“怎麼辦,我緊張。”楊語安出地鐵後右腿就止不住的打顫,走起路來都有些奇怪。
野今溪同樣如此,她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到身旁的兩個人都可以聽到。
雙手插兜的席珋原本沒什麼緊張情緒,但走著走著,聽她們倆絮叨多了,他這會兒也開始緊張了。
主要是這過來的一路上他們能看到不少目的與他們同樣的學生。
個個五官精緻,那腿長得好似能到他們的胸口。
他們三個人就像是擠進天鵝群的醜小鴨,先是氣勢上就輸了一大截。
“我去,她們頭怎麼都那麼小?”楊語安咬著牙關小聲對野今溪說。
這咬耳朵的動作也不敢太明顯。
野今溪閉著嘴巴,就露了一點小縫,頭也不歪地跟她說道:“完了,咱們仨肯定是湊數的。”
一向自信無比的席珋也提溜著眼睛,掃著周圍經過的小男生,一邊對比,一邊小聲給他們三個打氣,“別滅自己威風啊,我們好著呢。”
但是具體好在哪兒,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線下的面試都是集中在一起的,地點則是在一個小劇場裡。
在之前收到的透過郵件裡就有標明,他們今天到場需穿一身白色,除白色之外不能有其他的顏色。
上身要求必須是修身長袖,下.身則要求必須是直筒褲運動褲。
展示方面,需要準備三到五首歌,舞蹈倒是沒有特別的要求。
但是楊語安說,她在網上查到的相關資料是面試時會隨機播放一首歌,一組人跟著音樂一起跳。
這會兒到小劇場門口了,外面排著長隊,全是等著拿號進去的。
看到這兒,野今溪的腿抖得更厲害了。
她以前投遞過不少郵件,但也都卡在了郵件那一步,從未得到過回覆。
這還是她第一次到線下來,第一次直面“競爭”這個詞。
緊張是緊張。
但野今溪還察覺到——她身子裡的血液正在沸騰。
像是火山底正醞釀著爆發的岩漿一般,熾熱、滾燙。
野今溪甚至想快點開始,她想站上那個小舞臺。
整個小劇場裡都坐滿了人,大家互相警惕著,在心底裡暗自比較著。
都想做那個萬里挑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