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聲音再怎麼大,在天地間的風嘯中,也不過如一滴水落在池塘中般稍縱即逝,但這一聲響叫卻好似被百米之外的峰山龍完完整整地聽去了一般。巨獸插進沙地中的牙齒再沒有拔出來,它的雙鰭用力,巨大的腦袋像是在躲避什麼一樣,匆匆向地面下拱進去。
“砰!”龍子的重錘轟然落下,船頭沉重的鐵砧猛然矮下一截。只聽腳下的機括一陣響動,人類的極限力量在機械的迴轉間放大了無數倍,盡數灌注進沉重的巨大弩槍之中。
“咔啦啦——”懸在沙船前的槍身緩緩地旋轉起來,隨著戰船的接近,槍頭清晰的十字血槽化成了尖錐狀殘影。
“不要讓它逃掉!”埃蒙失聲叫起來。擊龍船的速度有盡頭,攻擊發動的最後一刻,就算是船長,除了祈禱也已經沒有別的人事可盡了,“給我中啊!”
“呼啦!”彷彿就是要和王立獵人作對一般,戰船的側翼處,一片高大的石板從沙地上翻翹而起。青灰色的巨石上鱗甲連成一片,石板的頂端呼吸間就升到了比戰船主桅還高的位置。
“見鬼!是它的尾巴!”年輕的船員此時才發覺,古龍種一直以來露在外面的身軀其實只有半個而已。擊龍船正滑行在峰山龍蜷起的尾板上,隨著怪物的尾巴抬起,沙地也不由自主地向一側傾斜過去,黃沙自巨獸的尾間甩落,擊龍船如迎頭撞上了一個浪卷,瞬間失速近半。
“不要停!”怪物偉岸的身軀近在咫尺,埃蒙索性一把推開大副沙伯,親自操縱起舵輪來。沙船終究還是靠著餘速貼近了山峰般的巨獸,龍擊槍帶著滿腔的灼熱一往無前地刺了出去。
“喀嚓——!”槍頭貼到巨獸身上的瞬間,鐵石便摩擦出奇異的火星。哪怕是強如古龍種畢生的孕育,也阻擋不了人類的殺器。火星眨眼間就散成一片血花,順著龍擊槍旋轉的方向,朝四周飆散而出。
“躲開!血裡有毒!”長槍擊中的瞬間,沙伯還強行提醒出了這句話,緊接著,整艘船就遭遇了踏入獵場以來最強烈的震動。
不知是龍擊槍的發動代價,還是古龍種的力量作祟,偌大的沙船像一頭扎進了一張碩大無比的橡膠巨網中。擊龍船的衝勢力被頃刻間止住,只有主帆在暴風中滿漲著,壓迫得桅杆向一側微微彎折。下一刻,戰船就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整個倒卷出去,就像峰山龍扔出的每一個沙團一般,劃過一道弧線朝遠處拋飛。
“呼——”龍擊槍走過的路徑處像是下了一場古龍之血的血雨,雨點將沙子染成了淡紅色,在半空中揚起一道血色的彩虹。擊龍船在古龍種不可思議力量的反擊下飛出了上百米,轟然一聲在地面上砸出一道深深的沙吭。
“起效了嗎?”從蓋了滿身的黃沙中爬起來,埃蒙無暇顧及船工和龍子的情況,直直地朝遠處的峰山龍望去。王立獵人站在船頭,自知龍擊槍和峰山龍接觸的時間太短,並沒有盡根沒入,破壞力沒有發揮到極致。
在重重的跌落後還能爬起來的船工,也紛紛隨著埃蒙的目光朝遠處望去。人類的視線在山峰般屹立的軀體上掃過,卻沒有看到意料中的傷口。
擊龍船的風帆在沙伯的命令中放下去,戰船暫時中止了行動,只是在暴風中如不倒翁般搖晃地站立著。遠處,峰山龍也似乎被這一擊驚得。
“該死!”二星獵人狠狠錘了一下大腿,志在必得的一擊只給怪物的尾根鑽了個不大不小的洞,以古龍種的恢復能力,這不但不會要了它的命,反而會進一步惹怒對方,引發眼前的天災更猛烈的還擊。
“還要多少時間?”
“二十分鐘!”大副伸出兩個手指。
“沙船撐不了那麼久的!”埃蒙搖搖頭,僅僅是一次衝鋒,戰船的甲板就已經變得千瘡百孔了。每隔數米就有一個被沙團砸出的破洞,甲板上的沙子正順著洞口旋轉著湧入進艙內去。
“至少要十分鐘!”老船工咬咬牙,“不過強行發動的話,龍擊槍會很快壞掉的!”
“就這麼辦!”王立獵人當然不會在乎擊龍船的結果如何,“無論用什麼辦法,撐過這十分鐘,不要被那頭老鯨甩開!”
“是,長官!”藥劑的作用下,大副無法違抗來自王立獵人的直接命令。他用拳頭狠狠地敲了敲防風板,將周邊的船工注意力吸引過來,“準備拘束彈!我們貼到那傢伙身邊去!”
“沙船撐不了那麼久的!”埃蒙搖搖頭,僅僅是一次衝鋒,戰船的甲板就已經變得千瘡百孔了。每隔數米就有一個被沙團砸出的破洞,甲板上的沙子正順著洞口旋轉著湧入進艙內去。
“至少要十分鐘!”老船工咬咬牙,“不過強行發動的話,龍擊槍會很快壞掉的!”
“就這麼辦!”王立獵人當然不會在乎擊龍船的結果如何,“無論用什麼辦法,撐過這十分鐘,不要被那頭老鯨甩開!”
“是,長官!”藥劑的作用下,大副無法違抗來自王立獵人的直接命令。他用拳頭狠狠地敲了敲防風板,將周邊的船工注意力吸引過來,“準備拘束彈!我們貼到那傢伙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