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以為的一雙有智慧的眼神,在回到山洞後變成了兩個火骷髏。
“誰幹的!!!”
眼前的景象讓棠小小難以置信,山洞裡原本擺放整齊的獸皮被扔得七零八落,用野花裝點的角落一片狼藉,花朵被扯碎,花瓣散落一地。洞壁上用藤蔓編織的掛籃也被扯下,裡面的雜物撒得到處都是,這是她和天野佈置了這麼久的新家啊。
棠小小一腳跨進去,只聽“咔嚓”一聲,她低頭,是剛剛她鑲嵌進洞壁的微光石,握緊棠小小的手,天野臉色瞬間也變得陰沉起來,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低氣壓。
“噗呲。”蔓蕾帶著兩個獸夫,從暗處走來,眼見兩人神色不好,她卻捂嘴嗤笑出聲,:“你們回來的正好,這個山洞我要了,你們另選一個吧。”
“你是篤定了我不敢動你嗎?”天野的聲音低沉而又冰冷,像裹挾著冬日的霜雪,每個字都透著不容置疑的威懾。
蔓蕾臉上得意的神情一僵,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當著棠小小的面她又如何肯輕易示弱,:“我可是部落裡高貴的雌性,你敢傷害我,是想再一次被趕出部落嗎?”
因為雌性的珍貴與稀缺,所以部落裡是有明確規定,不能傷害雌性,否則必罰,這也是蔓蕾有恃無恐的原因,更何況她還帶著兩個獸夫呢。
“你知道的,我從來就不是個守規矩的人。”天野的目光如霜刃般射向蔓蕾,他伸出沒有牽住棠小小的那隻手在空中虛握,剎那間,空氣中的水汽迅速凝聚,形成一根尖銳的冰刺。
隨著天野手臂猛的一揮,冰刺如閃電般疾射而出,眨眼間便穿透了蔓蕾的手臂。
“啊!”蔓蕾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本能的向後仰去,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在地上。
跟在她身後的兩個獸夫在她摔倒在地後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急急的撲上前去扶起蔓蕾。
“好痛,我的手,我的手,你竟然敢對我動手,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你們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替我殺了他,殺了他。”
蔓蕾恨的眼睛都紅了,她從來沒想過,天野真的會對她動手,也是這時她才憶起,從小到大,天野就是個混不吝色,不服管教的。
天野一開始並不是雷巖部落的人,他是被古柏從大雪裡撿回來的,小小一隻,當時部落的人都以為他肯定活不過這個冬天,太瘦弱了,照顧他的那個獸人也不是很上心,再加上冬季食物缺少,所以他總是飢一頓飽一頓的,實在餓的受不了時,他甚至會直接抓起地上的雪吃。
蔓蕾就是那時發現他的,她是部落巫醫的女兒,又是個雌性,沒了誰的食物都不會沒有她的,所以在她吃膩了鹿肉想換個口味時,她就盯上了天野。
在明知道天野是古柏撿回來的,最尊敬的人就是古柏後,她還是選擇拿出一塊鹿肉來告訴天野,只要他去古柏山洞裡拿一樣東西出來,不管什麼,價值幾何,那鹿肉都歸他。
當時天野已經餓瘋了,想著蔓蕾又沒具體要求要些什麼,於是他從古柏洞裡拿走了一塊石頭,等他拿著石頭找到蔓蕾時,蔓蕾卻告訴他,他拿走的是族長印章,完成的非常棒,那塊鹿肉歸他了。
小小的天野不明白,他拿的不是一塊石頭嗎,最後為什麼會變成族長印章,在被罰呆在後山的山洞裡時,他盯著那塊鹿肉,直至它生蛆腐爛,也沒去吃一口。
小時候發生的事天野已經記不清了,但蔓蕾的心間卻突然浮現出當年的情形,:“你這就是報復,天野,你這就是在報復我。”
不屑的看了蔓蕾一眼,天野心想,你毀了我精心佈置的家,我還不能報復你一下嗎,隨著他的動作,又一根尖銳的冰刺在空中成形,這次蔓蕾的兩個獸夫終於反應過來,其中一人抱著蔓蕾迅速的後退,另一人則怒吼一聲從側面攻了上來。
赫達如同一頭髮狂的蠻牛,裹挾著滾滾沙塵衝向天野,他的身形魁梧,肌肉緊繃,每一步都讓地面微微震顫,手中握著一根粗壯的獸骨,狠狠的朝天野砸去。
天野眼神一凜,側身帶著棠小小躲過這凌厲一擊,同時揮動雙臂,剛剛的冰刺迅速從一根變為多根,朝赫達飛射而去,赫達見狀,連忙揮舞手中的獸骨抵擋,冰刺撞擊在獸骨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濺起一片冰花。
“去旁邊等我。”趁著這個空檔,天野將棠小小安置在身後的一塊空地上,頂著棠小小擔憂的眼神,再次衝了過去。
而赫達也趁著冰刺攻勢稍緩,猛的發力,一個箭步衝到天野面前,獸骨帶著呼呼風聲,再次砸向天野的腦袋,天野不慌不忙,腳下輕點,身體如柳絮般飄然後退,同時雙手迅速結印,在身前築起一道厚實的冰牆,“砰”的一聲巨響,獸骨重重砸在冰牆上,冰屑飛濺。
“你們在幹什麼。”正當倆人打的如火如荼時,洞口突然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眾人隨著聲源扭頭,就見古柏黑著個臉,站在洞口。
“部落裡的獸人禁止私鬥,你們忘了嗎,還是根本沒把部落的規定放在眼裡,沒把我這個族長放在眼裡。”
赫達與天野帶著火花的對視一眼,隨後又同時收手,隨著兩人的收手,天野嘴角緩緩流下一絲血跡。
棠小小驚呼一聲,立馬上前扶住天野,天野居然受傷了!
“我沒事。”天野拍了拍棠小小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赫達則有些嘲諷的看了天野一眼,他是四星獸人,比之天野也差不了多少,在加上天野之前星霧爆發,現在星力想必還沒恢復,如果不是老族長的到來,他和天野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
“族長,天野他傷了我。”捂著受傷的手,蔓蕾一臉痛苦的對著古柏哀嚎道。
古柏這時才發現洞裡還有一個受傷的雌性,頓時,剛剛還沒動真火的他真的發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