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安的眼中逐漸氤氳起霧氣。
他抿了抿唇:“什麼時候。”
高綺文的臉上綻放著笑容:“也許明天，也許……今天晚上也說不準。”
高志安心裡一緊。
“不能不走嗎？你走了我怎麼辦？”
高綺文蹙起眉頭:“什麼我走了你怎麼辦？你還是你，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
“……我倒是還真沒想過我回到帕索裡後，還會不會跟你互換。”
“我說的不是互換的關係！”
“……那你是說姐弟關係？哈，那自然是沒有了。”
高志安不再說話，緊緊攥著拳頭，有些憤怒地看著高綺文。
高綺文感覺自己作為姐姐的權威被挑戰了，擰起眉頭:“你這麼激動幹嘛？”
“我不想讓你走……”面對姐姐，高志安終於還是垂下頭，聲音裡有無盡的落寞。
高綺文怔然。
只聽高志安繼續說道:“爸爸媽媽也不會想讓你走的……還有你的老師，同學，朋友，我們誰都不想讓你走。”
高綺文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我不需要考慮你們的感受。”
“真的嗎？那為什麼爸爸胃痛的時候你早晨熬粥給他；媽媽做完手術你天天給她燉營養補品；你的小提琴老師風評受害的時候你第一個站出來澄清；你班上那個叫石明的同學家裡……”
“夠了！別說了！”高綺文煩躁地打斷高志安的話。
高志安眼神深邃:“你明明就在乎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在乎？高綺文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事:“你想多了。那只是我作為地球人的角色，應該做的事而已，一切行為都是為了符合這個身份，這個人設。”
高志安暗暗攥緊拳頭，像一隻隱忍不發的小獸:“我不信。”
高綺文凝視著高志安，忽然眼底翻湧著幽藍色的光，隨即她淡淡地移開目光:“我管你信不信……根據剛剛帕索裡提供的資料來看……等我和江薇回到母星之後，我們在地球上的所有痕跡都會被抹消，包括我們存在於你們腦海中的記憶。”
高志安募地瞪大雙眼，身體輕微的抖動:“不行……不可以！”
高綺文瞟了他一眼，眼裡帶著些許同情:“這不是你說了算的。”
“姐姐，你告訴我你怎麼才能不走？你告訴我方法好不好？”高志安激動地走到高綺文面前。
高綺文坐在沙發上，被迫仰起頭看他，而高志安俯視著她，眼神中的漆黑像一片漩渦，像是要把她沉溺進去。
這種陌生而又失控的感覺讓她頓時緊張起來。
下意識便想抬腳把高志安踹開。
然而常年被高綺文“家暴”的高志安早已熟悉她的動作，在她抬腳的那一瞬間，就一把扼住了她的腳腕。
高綺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滿臉寫著:你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