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天略有尷尬地一笑,隨後道:“兩位師叔,今日請開啟武典閣。”逐月與隨陽二老同時雙手結印,印法幾經變換後二人一掌排出,掌風呼嘯,兩張透明的大手便落在了石門之上。古樸大門吱呀一聲便緩緩開啟,隨著石門的開啟武典閣內傳出一聲吟嘯,其聲如龍。雖說石門開啟,但是這武典閣之中彷彿是連光線都無法進入一般,從門外向內望去,只有一片黢黑。
凌九天帶著蘇東河與陳愨二人便走進武典閣,一進了石門,便豁然開朗起來。閣內並不是二人所以為的一片黑暗,反而是像一片明淨的天宇,一片湛藍之色,天宇之下有著無數流雲,而流雲之中似乎有著什麼東西四處躥騰。
“那是……龍!”蘇東河抬頭看著躲在流雲中似蛇非蛇的生物,微眯雙眼後才發現無數的流雲中是一條條騰龍。
“不對,那些龍的體內是卷軸和書籍,這些是武學和武功!”陳愨剛發現那些騰龍體內的卷軸書籍便驚叫了起來。隨後他又向四周望去,那碧澄的天空下騰飛著許多條龍影。
這一片天地並不是真正的天空,而那些龍影也不過半丈長短,但這絲毫不影響二人的驚訝與震驚,其中還夾雜著純粹的狂熱。這種狂熱並不是貪婪是而武人對武學和武功一種天生的執著,猶如飛蛾之於燈火。
“這些都是龍胤山莊的武學典籍,不過我讓你們看的並不是這些。”凌九天繼續往閣內深處走去,蘇東河與陳愨也收了心思跟著凌九天。
又行了一盞茶的時間,三人來到一處樓梯前,樓梯三折,其盡頭處連線一層樓閣。凌九天帶著二人上了樓梯進了閣內。
映入眼簾的是無數的神主牌與燭火,在神主牌的正上方,懸掛一張匾額。
“武魂長存。”
凌九天走近神主牌前的蒲團屈膝跪下,蘇東河與陳愨在其後方也跪了下去。
“師父……”蘇東河剛想詢問。
“這些先輩都是在與兇獸和魔族的鬥爭中隕落的。其中不乏念境的頂級強者。”凌九天道,“你們的師祖也是在與魔族的鬥爭中重傷,最後隕落。”
蘇東河二人一聽這話頓時感覺頭皮發麻,這樓閣裡的神主牌足足有數千枚,無法想像那樣的鬥爭是怎樣的慘烈。
“武人加入了門派便成了武門弟子,無門派的便是散修,但只要是武人便是有著使命,剷除兇獸,守衛生靈,後來魔族也成了武人的敵人。武門弟子潛心修煉便是為了等著兇獸和魔族的出現,將其剪除。無論是大溏的武門還是別國的武門,甚至是異獸中的修煉者都有著共同的敵人:兇獸和魔族。”凌九天道。
“師父,這使命跟你讓我們放棄修煉有什麼關係?”陳愨在心中思考著武人這一使命,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身為武門弟子守衛生靈責無旁貸。
凌九天沒有答話,他站起身來走到神主牌前的桌案上,案上陳列著一份份卷軸。凌九天取了一份卷軸,袖袍一揮,卷軸展開,一道刺眼的光芒從卷軸裡迸射而出。
“這是一千年前的戰場,也是為師要給你們看的東西。”
光芒漸漸柔和,射在樓閣的頂格上。蘇東河與陳愨抬頭望去,那些柔和的光線匯聚成一幅幅流動的影象。
那是一片天昏地暗的戰鬥,影象裡的天空之上十幾個人踏空而立,那是武人的御氣飛行。這些人的中央是一個不知名的生物,其高有二十丈,這個生物的頭部與雞有幾分相像,卻比雞頭大了無數倍,其身臃腫,兩足站立,雙爪如鼠,一根巨尾如山脈一樣,儼然一個怪物。十幾個人將怪物圍在其中,這些人手中或結印或執劍或操刀,正在與怪物對峙。某一時刻一道道攻擊正中中間的怪物身上,百丈劍光、千尺刀芒將怪物腳下的大地撕裂成一道道如淵裂縫。
影像中這些人的表情頓時興奮起來,然而下一刻,一根巨爪一掃,十餘人連慘叫都不曾發出便化成了一團團血霧,死不見屍。
柔和的光線不停移動,影響裡都是許多人未攻那些不知名的生物,姑且稱其為怪物吧。這些怪物有的甚至長到了千丈龐大,圍攻它們的那些人蘇東河與陳愨知道他們便是武人,而這些武人與怪物一比,堪堪是螻蟻級別。怪物將有的螻蟻直接抹殺,有的被它們塞進嘴裡,嘎嘣脆響。
一幕幕影像栩栩如生令得觀看的蘇東河與陳愨如臨其境。以至於他們猜到那些怪物便是師父所說的兇獸之時,全身不自主的顫抖起來,那是被嚇的。
“那……那就是……兇獸嗎?”陳愨顫聲問道。
蘇東河看向陳愨,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那張頗顯俊朗的臉上刷白一片,細密的汗珠趴在臉上,那是冷汗。
凌九天收起卷軸,光芒也隨之不見,樓閣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寂靜。
“我們將兇獸按危險等級以天干排名分甲級,乙級以至癸級。甲級危險度最高,稱為災獸。”凌九天淡淡道。
“師父,剛才的那些兇獸有甲級的兇獸,也就是災獸嗎?”陳愨驚神未定,盯著凌九天,彷彿極力地想見到後者點頭或者肯定。
然而見到的卻是凌九天微微搖頭,道:“最高的是丙級兇獸。就算是為師遇見災獸,也只有隕落一途,十死無生!”凌九天頓了頓,續道,“一千年前的兇獸大戰危險程度與以往相比並不算太高,然而武門弟子隕落卻高達七成。”
“這便是武門弟子的使命嗎?”蘇東河訥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