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禮在吉時舉行,聖潔的音樂聲響起,花童們撒著鮮花走在前面,林歌挽著範同的手,郎才女貌,落座的各位也都滿臉祝福的神色齊刷刷地看向他們,範簡此刻眼神卻流露出輕蔑,轉頭再看向秦淮安,又看到他身邊的清月,表情更扭捏了。真是白瞎了她那身好看的禮服。
等到牧師宣讀了誓言,兩人都回答了“我願意”以後,就交換了戒指,然後相擁而吻,婚禮落成,秦淮安也不自覺的彎起嘴角笑,心裡似乎放下了,卻又提起了某件東西。
朗風的臉色泛紅,大概是剛才陪了不少酒,他有些睏倦,一直杵在清月身邊問“什麼時候走?”這樣的問題,清月覺得他可能是因為太過無聊而待不下去了,夾了一塊小蛋糕放到她的盤子裡,頭湊近小聲地說,“等會就走了,再堅持一會兒。”
他的臉頰越來越燙了,紅彤彤的像是要冒出火一般,突然冒出熱氣了,給她嚇壞了。還好現在大家都只在自由的吃東西,秦淮安也在和熟絡的朋友們喝酒交談著,小念和被一群貴婦人包圍著抽不開身,餐廳的左邊有一排被修剪得很整齊的高樹叢,她趁沒人發覺趕緊套過他的胳膊往那裡走去。
“你怎麼了?怎麼了?”朗風此刻已經走不動了,癱坐在地上,他用幻術變化出的西裝也一併消失了,此刻他赤裸著上身,給清月急壞了,她想喊來人,又不敢喊,急的眼淚都出來了,就一直晃著朗風,“你醒醒啊,醒醒,朗風,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範簡早就看到清月慌慌張張地拖著朗風去了樹叢,她叫上幾個姐妹也在後面悄悄跟上,然後探頭過去看,被這場面給震驚了,清月背對著她,她看到朗風只穿著內衣癱坐在清月的懷裡,他的四肢白皙得發光,臉卻憋的通紅的。她鎮靜了一會兒,然後就故作驚訝的大叫,“啊!你們在幹嘛!”姐妹們也都闖過這私密的境地,清月回過頭去看到她們,急的用自己的裙襬遮住朗風的身體,卻怎麼都遮不住,反而把自己的小腿露出來了。
聞聲趕過來的人漸漸變得多了起來,朗風此刻處在昏迷狀態,怎麼叫都叫不醒。他要是知道自己如此身份的肉體被這些凡人識見,得有多惱怒。
2.
秦淮安也趕了過來,撥開擁擠的人群,走進去一看,便看到不知所措的清月正被這些吃瓜群眾指指點點的,一下子怒了,邊脫下衣服蓋到朗風身上邊說,“都給我閃開,看什麼看,滾。”
眾人鬧哄哄地不情願地散開了,範簡也隨後,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朗風怎麼了?怎麼突然成這樣了?”秦淮安蹲下身子,此刻朗風的臉逐漸回覆原來的氣色,他把衣服在他腰側緊了緊,關切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剛才他就著急要離開,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朗風,醒醒啊!”清月又叫喚著。
秦淮安起身開始打電話,讓司機過來先送他們回家。可是一轉眼掛了電話以後,朗風和清月卻同時不見了,只留著他的西裝外套落在地上。他詫異地四處巡看,“清月?清月?”咦,人哪去了。他又往前跑了跑,前面有一個缺口可以出去到馬路上,可是卻並未在前方見到他們的蹤影。
他更納悶了。
電話又響起。
“你說什麼?她只有一個弟弟?多大?”秦淮安蹙著眉把領帶擰鬆,“十八?你確定嗎?”
“是的,而且據我所知,沈小姐是他們家抱養的孩子,早年她父母離婚,她就自己一個人了。總的來說,身世清白,沒什麼汙點。只是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只能查出她是被她現在的父母從湖邊撿回來的。生身父母是誰無從得知,而她弟弟則是他父親與她後母親生的孩子。”
“好了,我知道了。”他掛了電話,此刻覺得脊背發涼,不論如何,先找到清月再說。
3.
他一路小跑著,跑過餐廳前,範簡著急地問他去哪裡,他停下腳步也沒回應,範同則攔住他,“去哪?留下來陪兄弟們喝酒。”
範簡笑呵呵地跑上來挽過他的胳膊,“哎喲,淮安,你幹嘛要去招惹那種女人呢?現在光天化日的被那麼多人看到她與別的男人衣不遮體,真是羞死人了。”她掩著嘴笑,她此刻根本不知道朗風與清月並非兄妹,卻還能如此編排。秦淮安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隨即甩開她的手。
“你胡說什麼呢?”是白小念過來了,她好不容易從那些貴婦人的圍攏中掙脫出來,卻到處都沒找到清月。
“這位是誰啊?”範簡皺著眉頭,一臉不屑的樣子。
“你別管我是誰,你剛才說什麼,誰和誰衣不蔽體了,把話說清楚。”小念的脾氣是很容易爆的,她此刻還算顧及大家的面子,還沒完全與她撕破臉。
“在場好多人都看見了,你問問他們,我有沒有胡說。”範簡冷哼了一聲,範同拉她退後,避免在他的婚禮上和別人引起什麼衝突,那就不好了。
小念把目光掃向眾人,大家雖不彼此完全相熟,卻總顧著主家的面子,此刻倒誰都不會當出頭鳥了。
秦淮安此刻有些垂頭喪氣的,當時他衝進人群的第一眼也是被驚到了,當時只以為喝醉酒的朗風是清月的哥哥,急著幫他遮羞,可現實是......
難怪他那麼不待見自己,他又生的如此俊俏,清月為何要對他隱瞞呢?是不是真如範簡所說,她如此身份的人.....不,他不能懷疑她。
他不理他們再說些什麼,不用再聽他們孰是孰非,他要親口聽她對自己說出真相,她和朗風,到底是什麼關係。
“哼!”白小念也走了,夏禹生沒來得及拉住她,只好跟範同打個招呼說自己老婆脾氣不太好,讓他多包涵,過兩天請他喝酒。說完就趕緊去追自己的老婆了。
林歌冷眼看著外面的一切,她看到秦淮安如此狼狽的樣子心陡然疼了一下,她想起當初她離開他的那天,他也有過如此這般黯然的情緒。她兀自喝了一杯酒,她今天喝了許多酒,可就是感覺不到醉。她悵然地笑了。
這場婚禮,並未讓她感覺到有一絲的甜蜜。除了淮安和他帶過來的純真的女孩,其它處處都讓她感到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