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司馬道子的關係,從不避諱著旁人,司馬曜也看得很清楚。他都已經淪落到這般田地,司馬道子的處境,想必也不會好。
但是,以王國寶現在的處境,他也只能抓住司馬道子這根狗尾巴草不鬆手了!
“國寶,想穩住我們在朝堂上的勢力,我也需要幫手,你看看還有什麼可以推薦的人?”
兩個人虛情假意的談了半天,終於算是有些乾貨了。
一直以來,司馬道子是知道在王國寶的身邊聚集著一班人馬的,這些人都是反對幾大世家把持朝政的中等階層的官宦子弟。
但是,具體誰是可用的,誰是靠不住的,司馬道子還拿不準。
王國寶摘著蝨子,想了一會。
“與我相熟的幾個人,袁悅之是可以信賴的,他一心想推翻謝安等人,意志十分堅決。”
“那範寧呢?”
司馬道子的眼前忽然掠過了範阿魚的臉,那日他在朝堂上義正言辭的模樣,頗有幾分魄力。
以往因為範寧專注做學問,司馬道子明明知道王國寶和範寧是舅甥關係,十分親近,卻也沒有對他太過注意。
“他?”
國寶輕蔑一笑:“這個老頭子最近是不中用了!”
“這又從何說起?”
“那黃門侍郎王稚遠,殿下知道吧,編出了一套謊話,誆惑範寧說三代之內,他范家必能出現名垂千古的飽學之士,範寧一輩子鑽研學問,可惜,名聲恐怕也只在我們這一代人就要止步了。”
“範寧對自己的能力也是很清楚的,這才會聽信王稚遠的鬼話,把希望寄託在影子都還沒有的孫輩身上。”
“可是,他前些日子還向陛下上了奏疏,揭發了東莞的災情,看起來也不像是無所作為的樣子。”
王國寶舉起沾滿了黑泥的手,用力的揮了揮。
“那肯定不是範寧的本意,應該是袁悅之讓他這樣做的。”
範寧的本質,王國寶最瞭解了,天生一副老鼠膽子,別人都不敢出聲的時候,他更是連一個屁都不敢放。
這個時候跳出來說話,只能說背後一定有人慫恿。
“還有一個人,殿下一定要小心。”
“誰?”
敵人出現了?
司馬道子頓時緊張起來,盟友要找,敵人也要防,沒有了國寶在身邊,他還真是有些力不從心。
“黃門侍郎,王稚遠。”王國寶淡然開口,這個名字,果然讓司馬道子吃了一驚。
“他?”
“這段時間他不是和你關係很好嗎?”
司馬道子雖然也厭惡王謐,卻也知道,最近王國寶他們正在拉攏此人,效果還算不錯。
這樣的人,即便他不是自己人,也總不會是敵人吧!
“好個屁!”
“殿下,此人的危險性要比謝安之流大得多,我在天牢裡的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小心此人,一旦被他抓住把柄,那是會害了性命的!”
這麼嚴重?
道子心中一驚:“他想幹什麼?”
想到朝堂之上,王稚遠對他的種種不恭敬,司馬道子就越發不痛快。難道,此人一直都在針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