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天生就會讓旁觀者產生好感,並且,這種好感持續的時間還很長,很自然。
姚萇也不自覺的成為了其中之一。
如果真的無法逃脫昇天,那麼,跟著王謐混也不失為是一條出路,畢竟,人要活著,總是要有個出路吧。
去大晉,跟著王謐,便不失為是一條出路。
聽說,以往的氐秦降將,到了大晉也生活的不錯,雖然沒有能受到重用,但也絕對沒有受到傷害。
至此,姚萇的眼前,一張在溫暖祥和的建康城養老圖景,已經漸漸的展開。
既然要跟著琅琊王混,那就要拿出點真格的。
於是,翟遼的出現也算是給老姚機會了。
姚萇的說法確實是好,不過,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再怎麼說也要先打進城再說。
而很顯然,現在的晉軍還沒能成功。
丁零人,抵抗還是很頑強的。
畢竟,光腳不怕穿鞋的,他們丁零人能夠佔據的較大的地盤也沒有幾塊。
就這個雍州城,還是依靠著羌兵內部空虛才偷襲得逞的。
現在的丁零人幾乎就是無家可歸的狀態,雍州城就是他們唯一的退路,他們怎能輕易放棄?
再說了,雖然現在雍州城是被他們佔據了,但是,從心理上來說,他們也並不認為這裡是屬於丁零人的。
打散打爛也一點都不心疼,反正也不是自己的!
至於城中的百姓,那就更不用說了,之前被羌兵佔領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有苦難言。
現在,短促之間城池又被丁零人佔領,這一撥丁零人比羌人還要狠毒。根本就沒有把城中的百姓當人。
短短十日內,雍州城內就被翟遼所屬禍害的不成樣子。而現在,面對晉軍強大的攻勢,城中百姓更加惶恐不安。
閉門不出已經是行不通的了,而與此前晉軍攻佔的城池大為不同的是,雍州城內的百姓似乎並不是很歡迎晉軍。
面對風雲再起,他們有的選擇挖地三尺也要躲藏起來,有的呢,則是倒在了自家樑柱之前,沒辦法,活不了了,只能自戕了!
翟遼可不是什麼善心人,更對雍州城內的百姓沒有一點憐憫。他一向心狠手辣,酷毒無比,不論是什麼時候,翟遼最先考慮的都是自己的死活,至於城中的百姓,他們是丁零人嗎?
不是吧!
既然不是,那他們的死活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翟遼統領的丁零人,現在的心理特徵就是一個標準的被迫害妄想症患者,亂世當中,本來就是強者才能夠生存。
沒有任何人會同情失敗者,弱者。
然而,在諸多勢力當中,丁零人偏偏就是最弱的。想當初,翟遼那麼弱小,氐秦也好,鮮卑人也好,誰同情可憐他了?
誰站出來援助他了?
沒有!
沒有一個人!
強者才能展現寬大的胸懷,對於弱者來說,他自己的生存都很成問題,哪裡還管得了其他人?
誰比我強,誰就是要害我!
氐人、鮮卑人、羌人,甚至是從來也沒有什麼仇恨的晉人,都是丁零人的敵人。
誰讓你們都那麼強,而我丁零人卻連一個安身立命的地盤都沒有混到呢?
因為我是弱者,所以,我幹什麼都是有道理的,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沒有人原諒,沒關係的,丁零人此刻追求的就是生存,才不會管什麼道義,什麼公理。
眼看著戰勢越來越向著不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城樓上的翟遼也急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