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謐上前幾步,來到了王貞英的面前,向她攤開兩手:“王公真是多慮了,我人都被你們關起來了,又如何還能騙人?”
“我騙了你們,你們就能放我出去嗎?”
“那當然不能!”王恭連忙打斷,侍衛們再次上前,做出要逮捕王謐的架勢。
到了這時,王謐心中倒是徹底安定了,在他進入大殿之前,在他正式翻看那些參劾的奏疏之前,他都沒有這樣的信心。
而此時,他已經是信心滿懷,足以應對任何的困難。
“那不就是了,你又不肯放我出去,我在這裡浪費那麼多的口舌,也是無用。”
“阿寧啊,上一次我們在酒家談的好好的,你也表示理解了我的想法,這不是很完美嗎,怎麼忽然又變了主意,糾集這麼多的大臣來一起參劾我,這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既然一時半刻的也出不去了,那不如就把事情徹底攤開來說,踹穿了被窩,最後再來給王恭致命一擊,讓他徹底不能再蹦躂!
王恭滿臉不甘心,看著王謐道:“那又如何?”
“老夫也不過是上了你的當,那個時候,老夫可沒有收到訊息,你一直都在和桓衝暗中聯絡,也不知道你們在荊州和京口的小動作!”
想轉移話題?
沒那麼容易!
王恭可不傻,一邊闡明立場,一邊又把荊州的要點提了出來,你小子不要模湖話題,回答重點!
“王侍郎,我想聽的也是這個。”
“荊州部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多年以來,多有忌憚,這一點,你不是不清楚。”
“你本就掌握了北府兵,這樣的前提下,又去和荊州兵聯絡,還不經過朝廷的允許,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這不能不引起懷疑。”
“朝臣對你的參劾,也是有理有據。”
為什麼上一次進宮覲見,不說清楚呢?
王貞英言下之意,似乎有這種意味。
有理有據?
王謐笑了,捕風捉影而已!
“太后娘娘明鑑,關於此事,微臣確實有話要說。”
王謐雖然喜歡在戰場上搏命,但並不代表他不懂那些朝堂爭鬥的彎彎繞繞。
好在,王恭這個對手,看起來實力也不算太強,不必浪費他太多的精力。
聽說王謐有話說,王貞英立刻把急火火想要上前發言的王恭攔下來了。
只許你巴巴的說個沒完,不允許王謐開口,這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局勢稍定,王謐便道:“王公指責微臣暗通荊州部,這微臣並不否認。自從襄陽一戰以來,微臣和桓老將軍一直私交甚密,偶有通訊。”
“但是,我們互通書信,絕對不是商量著如何攪亂朝政,反叛朝廷,吾輩絕無此意,還請太后明鑑。”
王貞英點了點頭,示意王謐可以繼續往下說,而王恭因為被禁了言,只得氣鼓鼓的瞪著王謐,心裡已經在攢材料,等著王謐巴巴說完,就將他一拳擊倒!
“阿寧應該知道,我在將作坊招募了許多工匠,用來製作火器,這些工匠,大部分都是從建康周邊徵集的,但是,隨著現在戰事越來越激烈,不管是工匠也好,原料也好,都多有缺乏,於是,我就和桓老將軍商議,可以從荊州部調集部分工匠,到京口來幫助製作火器,桓老將軍一向康慨,欣然答應了我的請求,不只是調集了工匠,還讓這些工匠護送了許多硫磺、硝石到京口,資助北府製作火器。”
“王公一直宣稱證據確鑿,微臣雖然心有懷疑,卻也沒有立刻反駁,就是覺得,王公或許也是因為沒有身在京口,所以被奸人所迷而已。”
“他只是受到了矇蔽,並不是真心想要和微臣作對。”
“總而言之,這些奏章對微臣的參劾,微臣一條也不能承認,第一,我雖然和桓老將軍多有聯絡,不過,也只是限於商討製作火器之類的事情,絕對沒有反叛之意。”
“第二,此時在京口,確實有百餘人是來自荊州部,但是,這些人並不是像這些奏疏中所指,是從京口入援的叛軍,只是一些手裡抄著傢伙事的工匠而已。”
“他們一路從荊州護送到京口的東西也並不是什麼製作精良的兵器,只是一些製作火器的原料,而且,現在天氣漸涼,他們從荊州趕來,一路勞頓,身上穿的只是棉衣而已,絕對不是甲胃。”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王謐拱起雙手,恭敬彎腰:“若是王公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大可以親自到京口去看一看,若是京口上下有任何異動,你再處置我也不晚,反正,京口也不遠嘛,一來一回,兩天足夠了。”
一番話,洋洋灑灑,已經把態度和實情全都擺出來了,容不得王貞英再有任何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