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正好遂了你們的心願!”
自從得知慕容垂和慕容衝從襄陽城逃遁,清河就已經預知到了自己的命運,他們都跑了,她還有活著的理由嗎?
當然沒有,然而,清河想不明白的是,慕容衝行事輕縱,也就罷了,慕容垂為何也會如此?
城中還有那麼多的鮮卑部族,難道,他都捨得棄之不顧?
長安與襄陽距離遙遠,城中的鮮卑族人,根本不可能衝過重重險阻去和慕容垂匯合,到時候,還不是成了氐秦的活靶子?
清河想不通,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留給她繼續去想通這個問題。
苻堅徹底瘋狂了!
他舉起刀,向著清河纖弱的臂膀凌空劈過去!
他想起,想當年,他就是被這張臉迷惑的,而現在,他要親手毀了這張臉!
刀尖向下,劈砍而來!
符融眼睜睜的看著情勢在他的面前,急轉直下,卻沒有任何辦法,他總不能爭上前去,替清河擋刀吧!
而釋道安,也只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默唸了一段經文。
清河發出了一聲冷笑,接下來,她瘦弱的手臂,徑直向上,那柔弱的小手,竟然抓住了刀尖!
噗的一聲!
鮮血從她的口中汩汩湧出,而苻堅本欲結果了清河小命的長刀,竟然徑直插在了她的胸前!
這並不是苻堅的本意,他是想劈砍她的臉的!
至少削下去一半!
這才能解他的心頭之恨!
然而,清河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不就是個死嗎?
她雖是弱質女流,卻也不怕死!
大燕國破的那一天,她早就已經死了!
在她看來,氐秦的國土,早就已經汙血遍地,沒有一塊乾淨的地方,而這些殘忍的牲畜,居然還在擔心她的血會汙了他們的手。
多麼可笑!
多麼無恥!
現在好了,不必他們費心了。
她自己結束自己的性命,落得一個乾乾淨淨!
在初時的錯愕之後,苻堅發出了獰笑。
“丟到後院去!”
反覆無常的苻堅,彷彿是從前的恩愛全都不存在了一般,無情的抽出了長刀。
刀尖上還殘留著美人的鮮血,而他,竟然解下了刀鞘,叮噹一聲,扔到了地上。
“一起丟!”
沒有了長刀的支撐,清河轟然倒地,猶如斷線的木偶一般,癱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