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衝充分禮讓,讓來讓去,轉頭竟然發現,全都便宜了謝家人!
“野王!”
“這個仗,沒法打了!”
“謝安竟然欺侮老夫到如此地步,便是毫不顧忌面子了!”一時之間,桓衝睡意全消。
別說睡覺了,他現在舉起大刀,殺向建康城的心都有!
謝老兒!
你竟敢擺老子一道!
“野王,老夫也不休息了,我們連夜退守襄陽!”
“北府兵本事大,我們荊州兵不過是他們的馬前卒,邀功請賞的工具而已。”
“現在,留下新野的爛攤子,讓都督中外諸軍事謝大將軍自己來料理吧!”
說到最後,桓衝的話竟有些陰陽怪氣之感。
要說之前,桓伊對桓衝的意見還頗有微詞,想要阻攔的話,這道旨意一來,很多話,就沒有再多說的必要了。
他輕嘆了口氣,也是無話可說。
“老將軍,切莫動怒。”
“為了這幫蠅營狗苟的小人,不值得。”
就算是神仙這一次也難免動怒,更不要說桓伊也只是一介凡人罷了。
現在,就連他這個脾氣最好的人,也無法剋制的痛恨謝安的作為,可見,謝安這樣做,確實是不得人心。
“不過,老將軍,我們不能因為一時氣憤,就中了謝安的計!”
當桓伊開始一口一個老將軍,這就說明,他開始著手解決問題了,他和桓衝之間,當然是桓衝的輩分更大。
與桓衝不同,到了桓伊這一支的譙郡桓氏,已經和本家的血緣相距甚遠,甚至於,論資排輩都已經很困難。
桓衝是個爽快人,更有一種可以和年輕人輕易打成一片的厚臉皮精神,所以,桓伊如何稱呼他,他並不在意。
桓衝一臉懵,也不知道是被氣懵的,還是被桓伊迷惑了。
形勢緊急,桓伊也沒有閒情逸致繼續循序漸進,連忙給桓衝仔細分析。
“晚輩以為,謝安此舉,就是為了挑撥荊州和陛下的關係,故意為之。”
“這又作何講?”桓衝真實的迷惑了。
感覺桓伊說的話,明明都很簡單,可是他老人家卻一句都聽不懂。
桓伊探身向前,笑道:“以謝安的能力,他不會看不出,一旦朝廷恩准了這個官職,荊州兵一定要揭竿而起。”
“買德郎你不會坐以待斃,整個荊州計程車兵也絕對咽不下這口氣,那麼,剛剛恢復士氣的荊州部隊就又要再次面對人心聚散的問題。”
“以往,我荊州兵就被同僚譏諷,外戰外行,內戰內行,這些年,反戈向朝廷的事情,確實很多。”
“那又怎樣?”
“那是別人做的事情,又不是老夫做的!”
“老夫這些年,還不夠忍辱負重的嗎!”
忍辱負重這個詞,未免是太重了點,誠然,在謝安的勸說下,桓衝確實做到了以大局為重,不再對朝廷掣肘。
但是吧,老實說,那些恥辱不都是桓老頭他自己惹來的嗎?
幾次對襄陽圍而不攻,攻而不下,這樣的輝煌戰績,可不是謝安或者是謝玄幫他締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