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很簡單,那就是挑撥謝玄和王謐的關係,讓他們之間的隔閡更深,謝家絕對不希望王家做大,只要在謝玄的面前吹一吹風,保準他會自己出手解決王謐的。”殷仲堪坦蕩說道。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也是最簡單的辦法!”王珣拍拍大腿,顯然十分認同。
王恭斜了斜眼,他這個人,一向是頭腦簡單。一輩子的心眼,估計都用在寫字上面了!
這裡正密謀呢!
專心一點!
“那第二條路呢?”
“放任王謐在北府做大,架空謝玄!”
殷仲堪堅定的目光,在兄弟們臉上掃過,他咬著後槽牙說出這番話,語氣之間竟然透出一股兇狠。
“只是依靠王謐一人,就能架空謝玄?”
“仲堪,你這話說的,未免有些太大了。”雖然王恭一向看不起謝玄,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謝玄在北府根基深厚,不是什麼人都能輕易撼動的。
這件事要是那麼容易辦,他早就自己上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殷仲堪擺了擺手,糾正了他們的錯誤想法。
“你們吶,是沒有看到北府現在的真實情況,才會這樣想。”
“你們可知道,現在北府中威望最大的人,其實並不是謝玄,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難道,是王謐?”說出這個猜想的時候,王恭自己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太可怕了!
老子耕耘多年都做不到的事情,某人竟然輕輕鬆鬆就做到了嗎?
“非也,非也。”
“不是王謐,而是新任雲麾將軍,劉裕,劉寄奴。”
“劉裕?”王恭捏著鬍鬚想了半天,終於在頭腦中搜尋到了這個名字。
“就是那個砍下氐秦另一個大將軍梁成人頭的?”
殷仲堪點頭,十分欣慰:“正是此人。”
“你們不要小看這個人,我斷定,此後,他在北府中必定是大有作為,此人在京口便頗有名望,是個仗義疏財,能爭好鬥之人。”
“到了北府也是屢建奇功,而這個劉裕能夠成功進入北府,居然是王謐牽的線!”
“你說什麼?”
“一個尋常農夫的事情,他王稚遠也要插手?”
“他瘋了嗎?”
在王恭的眼裡,世家的區分,還是非常清楚的,別說是王謐這等正經的農夫,就算是那些小門小戶,低等級世家的人,他都懶得搭理,真的想不明白王謐為何降尊紆貴到如此地步。
殷仲堪有些著惱:“阿寧,你看,這一點上,你就比不上王謐。”
“禮賢下士,從來都不是專指我們士族子弟,像是劉裕這等起自草莽卻擅長征戰的人,難道就不是人才了嗎?”
“這樣的人,對於如今的大晉朝局,才是至關重要的!”
“會帶兵,能征戰的將領,才能穩住大晉的半壁江山,而這個劉裕,因為戰功卓著,從來都是身當矢石,披甲執劍在前,在北府已經是聲望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