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石端詳著謝安的面容,忽然心念一動。
“對了!”
“還有那個人!”
“他的爵位還沒有定下來!”
謝安頷首,弟弟啊弟弟,你終於上道了。
兄弟兩人口中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秘書丞王謐,那個刻意被他們忽略的人物。
謝安不糊塗,他把關於王謐的封賞抑而不表,當然是故意為之。
對於王謐此人,謝老爺子現在是好奇的很,應該說,他這份好奇已經儲存在心中很長時間了。
自從竟陵一戰,王謐首開戰功,謝安就開始產生了這種心態。
可惜啊!
他原以為,在竟陵小試牛刀之後,王謐就會返回建康,稍事調整,卻沒成想,年輕人衝鋒陷陣成癮,居然把朝廷對他的差遣拋諸腦後,繼續跟著大軍去到襄陽了!
在那個時候,謝安曾經暗自為王謐捏了一把汗,就算在竟陵他的表現不錯,但那終究是因為竟陵城本來就在晉軍的手中掌握著。
攻守容易一些,王謐這種從沒有從軍經驗的人還算可以勉強應付。可是襄陽城不一樣啊!
那裡已經被氐秦侵佔足足三年的時間,城池深固,易守難攻,晉軍此去襄陽,就是為了將這一片失落的軍事重鎮重新奪回來。
這一戰,註定異常艱苦!
王謐這樣的花拳繡腿之人,他去了襄陽能幹什麼呢?
在竟陵的書信中,謝玄就曾經提及了王謐在軍中的一些作為,那個時候,謝安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年輕人嘛,有些衝動行事,總是可以理解的,況且,當時王謐的很多行為,只能算作是推動北府的發展,完全是為了北府兵著想。
單從王謐的行動來看,完全看不出他想在北府里拉攏人脈,掌控權力的意圖。
畢竟,那個時候,謝玄的書信裡也說的很明白,王謐並沒有向朝廷討要官爵。
謝玄有意將他的功勞隱匿,並沒有為他向朝廷請功,王謐聰明如此,不可能沒有察覺謝玄背後的小動作。
但他卻並沒有在意,仍是跟著謝玄征戰,並且,總體上來說,對謝玄還是敬重的。
基於以上的種種表現,竟陵之戰的時候,謝安對王謐還是很放心的,甚至他樂於見到北府中更多的年輕將領層出不窮的湧現。
更何況,如果王謐真的有心從軍,對於謝家來說,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王謐跑到戰場上活躍,朝堂上就會少一個對手。
可是,現如今的襄陽站場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情況完全變了!
根據謝玄的書信顯示,在王謐的身邊,儼然圍繞了一群年輕人,都是這次出征才湧現出來的一些年輕的將領,其中也不乏具備文書技能的人。
這些人,大多出身京口,至少是從京口這個地方投奔北府兵的,如今,這些人已經儼然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群體。
在這個群體中,他們互相依靠,互相信賴,意氣相投,而北府的其他人,根本就別想融入他們。
更可怕的是,在這群人中,以王謐和劉裕為核心,一文一武,已經可以說是能夠建立起一支小型的部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