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兵激動的看著桓衝,頻頻暗示桓伊趕緊去把慕容衝押來,這件事也太容易辦了,簡直是一點難度都沒有。
只需要拉來一個人質,在慕容垂的眼前晃一晃,就可以攻入啟夏門,進而突襲襄陽城,世上還有比這更便宜的事情嗎?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
“將軍,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慕容衝不是就在這裡嗎?”
桓伊深深的嘆了口氣,有些尷尬的說道:“慕容衝確實就在此地,不過,讓他出來見人,還真是有些難度……”
…………
城下的桓伊,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可以拖延,然而,城上的慕容垂卻已經被氐人追了上來。
面前的紅髮髯須大漢,慕容垂再熟悉不過,就在幾天以前,他還號稱投奔自己,反戈相擊,而現在,他卻又堂而皇之的替氐秦賣命,慕容垂不禁感嘆,世上怎能有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這就是慕容將軍要求過高了嘛,氐人本來就不太講究禮義廉恥那一套虛法,再者,人家斛斯本就是氐人,虛與委蛇潛伏在慕容垂的身邊,心裡其實還是向著氐秦的。
這便是妥妥的身在曹營心在漢了,即便是在漢家的典故當中,也絕對是受到推崇的。
“斛斯將軍,啟夏門交給老夫,符將軍儘可以放心。”
慕容垂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看到斛斯,笑著開口,輕易就把這一頁翻過去了。
斛斯微微一怔,慕容垂的坦蕩,讓他很是汗顏。
他走到城牆的跟前,扶著冰涼的磚塊,遙望啟夏門的戰況。
看吧看吧!
老夫早就做好了妥善安排,你還能看出個什麼?
慕容垂站在旁邊,輕撫鬍鬚,帶著微微笑意,在斛斯的眼前,展現的正是真真正正的一幅戰鬥場面。
晉軍的箭矢好像是不要錢一樣往城上飛過來,一個不小心,帶著嗡鳴的箭簇就從斛斯的耳邊擦了過去。
“他孃的!”
“什麼東西!”
斛斯還未反應過來,那箭簇就擦著他的臉頰飛了過去,斛斯方正的大臉上,頓時現出一道血痕。
那血痕逐漸開裂,血滴子頓時就滑落了下來。
斛斯氣得哇哇亂叫,慕容垂暗笑:一支好箭,可惜準頭差了些。
應該往斛斯的腦袋上戳嘛,戳死他就完事了。
城樓上其餘鮮卑軍人,紛紛側目,無不感嘆利箭不長眼。
那鳴鏑當然不會找尋鮮卑軍人,人家早就已經有過溝通了,兩軍在啟夏門對峙,也不是一時半刻,早就有默契。
城樓上的鮮卑人都知道要躲在盾牌陣後,才能抵擋晉軍密集的箭雨攻擊。
再看斛斯,因為想要將前線戰況看得更清楚,他不只沒有躲在盾牌陣後,他還站到了城牆邊上,使勁的探頭。
若是那利箭不來找他,豈不是不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