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安靜的要命。
誰都沒想到,禾晏要比劍的人不是肖珏,而是禾如非。
林雙鶴喃喃道:“禾妹妹瘋了不成?”
燕賀也皺起眉,問肖珏,“她是怎麼回事,不來找你,反去找禾如非。”
肖珏不言,神情平靜,似乎早已料到面前這一幕。
禾如非看向眼前的女子。穿著官服的女子笑臉盈盈,語氣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分明看起來既瘦弱又矮小,卻不知是從哪裡生出來的底氣,與他較量。
還真將自己當做是“禾晏”了不成?
他心中掠過一絲冷笑,面前的女子,相貌和從前的禾晏並無一分相似。聽聞武安侯禾晏爽朗飛揚,同他那個沉默寡言的堂妹也截然不同。就算是要裝神弄鬼,是否也應該提前打聽好對方的性格才是,如此漏洞百出的模仿,拙劣的讓人一眼就看穿。
“你要同我比劍?”禾如非緩緩開口。
“天下人都說飛鴻將軍的劍,快得連風都能斬斷。”禾晏笑道:“可惜我從未見過。既然今日有了機會,肖都督的話,日後比劍的機會多得是,不在乎這一次,可是飛鴻將軍的劍,不是日日都能見到的。”
“禾公子,”她輕笑一聲,“可願與在下一戰?”
禾如非勾起嘴角,“當然可以,只是……刀劍無眼,若是輸了……”他看一眼肖珏的方向,“肖都督不會因此怪責與我?”
這話裡,盡是赤裸裸的挑釁。
旁人皆傳言,飛鴻將軍與封雲將軍是天生的死對頭,自來不和,不過傳言歸傳言,倒是從來沒見過他們真正的劍拔弩張過。不過今日看來,或許傳言並不只是傳言,畢竟這局面,傻子都能看出其中的暗流湧動。
武將中,身著暗藍團花官服的青年聞言,只是淡淡一笑,道:“不會,只是,比劍應當有彩頭。”
“彩頭?”禾如非問:“不如……”
“尋常的彩頭,怎麼能用得上禾將軍的劍。”肖珏不等禾如非說完,就打斷他的話,“既是比劍,就用劍做彩頭。”
“你贏了,我這把飲秋送給你,你輸了,”他似笑非笑的盯著禾如非,“青琅的主人,從此就是武安侯。”
此話一出,廣場頓時沸騰起來。
“真的麼?沒想到肖都督這回竟然賭的這麼大!”
“那可是青琅和飲秋,就為了一個女人拿出來了,也實在太兒戲了吧。”
“我看肖都督的飲秋劍是不保了,難怪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看肖都督這模樣,莫不是對他的未婚妻有什麼誤解?”
“那可是飛鴻將軍,怎麼可能輸給一個女子!”
文宣帝皺起眉,禾如非與肖珏之間的針鋒,他自然看在眼裡。但這二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了這麼多年,是從什麼時候起,關係竟然如此之差?武將之間不和,對一個皇朝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禾如非看向肖珏:“肖都督,你確定要用你的劍來做彩頭?”
“不是‘我’的劍,”肖珏意味深長的開口,“還有‘你的劍’。”
禾如非不置可否的一笑,大抵在他看來,肖珏說的話純粹是來讓人發笑的。他是聽過禾晏在戰場上的美名,可要決定打贏一場仗的,有各種原因。或許禾晏是有些小聰明,可像這樣一對一,面對面的比劍,他有自信,禾晏不是自己的對手。
天下間只會有一個“禾晏”,而那一個“禾晏”,已經死了。
“既然肖都督如此慷慨,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他道:“請。”
“等等。”肖珏道。
“怎麼了?”禾如非轉身看向他,“莫非肖都督後悔了?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
肖珏扯了一下嘴角,嘲道:“禾將軍的兵器是天下少有的利器,對對手來說,未免不夠公平。”他一揚手,手中飲秋朝禾晏飛去,被禾晏穩穩接住,“就用本帥的飲秋跟你比。”
禾如非皺眉,禾晏微微一笑:“多謝都督。”
她轉身朝空地那頭走,道:“請吧,禾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