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飛奴:“.…..”
肖珏只覺得自己眉心隱隱跳動,剛回到崔府,還沒來得及換衣裳,聽翠嬌說禾晏被凌繡拉去小花園了。凌繡這樣的女子,打什麼主意他看一眼就明白,偏偏禾晏與女子後宅事情一竅不懂,想了想,還是怕她吃虧,才先過來救火。
誰知道,剛一過來就瞧見她這般洋洋自得的賣瓜,看上去也沒吃什麼虧,倒把那幾個女子氣的臉色發青。
也不算太傻,肖珏又好氣好笑,索性沒有上前,乾脆就站在花園拐角處,冷眼瞧著她,聽聽這人還能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瘋話。
另一頭,二姨娘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朝花園拐角處的身影努了努嘴:“瞧,護短的來了。”
“真的耶。”四姨娘雙手握拳,“二姐,還是你瞧人瞧的準,小妹佩服!”
“幫誰還說不定呢,”三姨娘不甘心自己判斷失誤,只道:“萬一喬公子瞧見那凌繡生的貌美,臨時倒戈怎麼辦?”
衛姨娘眉頭一皺:“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二姨娘幸災樂禍的笑起來。
那一頭,禾晏還在侃侃而談:“所以我說諸位妹妹,琴棋書畫自然是要學的,但學來不過是為了讓自己高興,倘若只是為了讓男子喜歡,不如學些馭夫之術,我在未成親前,也很喜歡風花雪月,可成親之後,就覺得一切不過是山谷浮雲。唯有這馭夫的訣竅,才是實打實的厲害。”
“果真?”這群姑娘年紀都不太大,雖有時候有些令人討厭,卻也沒那麼多彎彎繞繞,能將主意寫在臉上的,自然沒什麼心計,有個姑娘就問:“那你說說,你的馭夫訣竅是什麼?”
禾晏清咳兩聲,正色回答:“說來慚愧,我也不知我的馭夫之術是什麼。我與夫君當年不過是在花燈節上見了一面,我都不認識他,第二日,他就上門提親,非我不娶。我其實本不想這麼早嫁人,可他痴心的厲害,跟我說非我不娶,倘若我不答應嫁給他,就要跳河自盡。我想著好歹也是一條人命,權當是做好事了。況且你們也知一句話,烈女怕纏郎,他這般死纏爛打,所以我也就嫁了。”
“我想了想,這馭夫的訣竅,也不過就是一件事,首先,你要長了一張能讓人一見痴心,非你不娶的臉。”她梳理了一下自己垂在胸前的長髮,有些不好意思道:“當然,這個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其次,你喜歡他,須得小於他喜歡你。男女之間,大體勢均力敵,小事上,總有人佔上風,總有人佔下風。這就跟打仗一樣,你們時時刻刻將情人看的過於重要,並非是件好事。對自己好些,自然有人來愛你。”禾晏胡編亂造,說的差點連自己都相信了,“我就從來不討好婉媚夫君,夫君卻疼愛我如珠如寶,這就是結果。”
“第三,”禾晏心道,第三我編不出來了,她微微一笑,“良人稀少,諸位得擦亮眼睛仔細看著點才是。與其盯著別人手裡的,不如現在自己擦亮眼睛養個新的。”
飛奴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肖二公子靠牆站著,笑意微冷,眸光譏誚,飛奴心道,這禾大小姐說什麼烈女怕纏郎,他們家少爺是纏郎?還對她死纏爛打?真是好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二姨娘停下嗑瓜子兒的手,盯著禾晏,驚訝道:“原是我看走了眼?還以為是個不通後宅之事的,沒想到是個高手。妙啊!”
“雖然她說的我不太明白,”四姨娘撓撓頭,“但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禾晏心中稍安,覺得自打重生以來,跟著肖珏見了不少世面,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一套也學了不少,可不,眼下這一通胡謅,就將這些小姑娘唬的一愣一愣的。
不過一群人裡頭,總有那麼一兩個不大好騙的。顏敏兒看向她,譏諷道:“你說的這些話,真以為有人會信?喬公子寵愛人?還痴纏你,喬公子看起來像是這種人?”
這麼一說,剛才還聽的雲裡霧裡的幾個姑娘,想到喬渙青那副冷清如月的樣子,登時又清醒了幾分,怎麼看,喬渙青都不像是對溫玉燕死纏爛打的人吧?
“你肯定在騙人!”大嗓門姑娘道。
“我沒有啊,”禾晏十分誠懇,“我們夫妻關係好得很,好到超乎你想象。就前幾日的水神節,我們還去走了情人橋。我怕高,本來不想去的,結果夫君聽說一起過橋的人一生一世不分離,硬生生的將我抱過去了。要不是我嚴詞拒絕,他可能要走三次,緣定三生。”
肖珏:“……”
他有些聽不下去了,只覺得匪夷所思,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說這種謊話都臉不紅氣不喘,一本正經到令人髮指。
“這有什麼?”一邊的姑娘不服:“那麼多人都會走情人橋……”
“我們還一起看圖。”禾晏道。
凌繡不解:“什麼圖?”
“春……”
話音未落,一聲輕咳響起,眾人回頭一看,年輕男子緩步而來,風流可入畫,英俊如美玉。也不是見過第一次了,但每一次看見,旁人都免不了為這人的容色所惑,心中讚一聲好風華。
他路過禾晏身邊,漂亮的眸子落在禾晏眼中,露出一絲警告。
禾晏一時間也忘了自己方才說到哪裡了,正要開口,就聽見肖珏淡淡道:“燕燕,在這裡做什麼?”
燕燕?
凌繡怔住,夫妻之間,喚小字也不是沒有,可都是在私下裡,這般當著眾人的面,除非是情濃到沒有任何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