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衛慶功宴。”林雙鶴衝宋陶陶擺了擺手,見宋陶陶離開後,才往禾晏這頭走,走到門口突然又腳步頓住,不肯再往前了。
禾晏莫名:“怎麼了?”
林雙鶴縮回手,正色道:“男女之間同處一屋,到底不好,傳出去有損你的清譽。”
禾晏:“……”
她道:“這裡沒人知道我的身份,林大夫可以就將我當做普通的新兵就好。再者你之前不是來過嗎?”
林雙鶴矜持的擺手:“之前屋子裡還有旁人,如今就你我二人,恐怕引起誤會。”
“有什麼誤會,”禾晏有些無奈,“我與都督也常共處一室,並未有任何不妥。”
聞言,林雙鶴更是後退了一步:“那就更不可了,朋友妻不可戲,我豈是那等背叛朋友的小人?”
禾晏:“……”
這個人亂七八糟在說些什麼鬼話?
她想了想,終是想出了一個好辦法:“這樣吧,林公子,你去都督屋裡,我在我自己屋裡,我把中門開啟,咱們隔著中門說話,這樣一來,不算共處一室,而是分別處於兩室,可行?”
林雙鶴沒料到禾晏居然還可以這樣,怔然片刻,一拍扇子:“就這麼辦吧!”
於是等禾晏回到屋裡,用程鯉素的銀絲撬開鎖,吃力的推好凳子在中門另一頭,林雙鶴已經等在那裡了。
他打量了一下中門,問禾晏:“你們平日裡都這麼玩的?”
“怎麼玩?”
“就是……”林雙鶴說到這裡,似乎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搖頭笑道:“沒想到懷瑾竟然也會這般……”
禾晏被他說的莫名其妙,但還惦記著他方才說的慶功宴一事,就問:“林大夫,你剛才說的涼州衛慶功宴是什麼?”
“之前你們不是打贏了日達木子的人,殲滅了敵軍數萬嘛,”林雙鶴道:“陛下聽聞此事,龍顏大悅,特意讓人帶了賞賜過來嘉獎,還要在涼州衛設宴慶功,以犒三軍。”
禾晏聞言怔住:“現在嗎?現在慶功,不太好吧。”
現在在涼州衛慶功,可不是什麼好時機。這場仗雖然勝了,可到底來的匆忙,一開始不知情的情況下便死了幾十個哨兵,縱然後來勝了,也多是靠南府兵的支援。這些新兵此刻的心情,比起打了勝仗的快樂,更多的恐怕是對戰友戰死的悲傷和對戰爭的恐懼。這個時候慶功,怎麼會好?
“陛下的意思,能怎麼辦?”林雙鶴嘆了口氣,“還能不識抬舉?”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片刻後,禾晏問:“那個來傳陛下旨意的人,就是今日你們說的什麼楚子蘭吧?”禾晏問:“楚子蘭是誰?”
“你竟沒聽過楚子蘭?”這一下,林雙鶴反倒奇了。
禾晏搖了搖頭。
“京中少女的夢中人,排名第一的是肖如璧,排名第二的是肖懷瑾,這楚子蘭嘛,排名第三。”林雙鶴感嘆,“不過自從肖如璧成親後,也就只有肖懷瑾和楚子蘭二人了,咱們懷瑾性子冷淡,又不愛跟姑娘說話,這幾年已經不如楚子蘭。楚子蘭雖然出身低了些,但生的好看,又和氣溫柔,還沒有定親,你去問京城中女子最樂意嫁的夫君是誰,十有八九,說的都是楚子蘭。怎麼,”他看向禾晏,“你原先在京城中的時候,沒聽過他的名字嗎?不可能吧!”
禾晏當然不知道,她之前都在帶兵打仗,哪裡有心思去關注風花雪月,京城中有什麼美男子。後來回了京迅速嫁人,更無從得知外男的訊息。這個楚子蘭還真沒聽過。
“我自小被我爹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與外男說話都極少,”禾晏一本正經的隨口說道:“對外面這些事,確實一無所知。”
“是嗎?”林雙鶴道:“那你爹管你還真是管教的很嚴。”
禾晏點頭:“確實。”她問:“這楚子蘭和肖都督,又是什麼關係?”
肖珏這個人,雖然待人不親近,沒見他有特別喜歡的人,但也沒見過他有特別討厭的人。徐敬甫算一個,這個楚子蘭,今日還未見到,光聽見他的名字,肖珏瞧著就不悅了。
莫非從前有過節?
“這就說來話長了。”林雙鶴起身去小几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才重新坐下,對禾晏道:“你沒聽過楚子蘭,可聽過他爹石晉伯楚臨風。”
禾晏覺得這名字聽著有些熟悉,思考了一刻,道:“是不是那位娶了十九房小妾,各個國色天香那位?”
“正是!”
禾晏記得楚臨風這個名字。當年在軍中的時候,副將手下們聚在一起閒談,不羨慕皇帝,最羨慕的,就是這位石晉伯了。石晉伯生的玉樹臨風,是大魏出了名的美男子,娶的夫人卻是比他年長几歲,生的更是貌醜無鹽,性情兇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