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西羌人,”肖珏打斷飛奴的話:“是烏託人。”
飛奴怔住。
“除了日達木子和他的親信是羌人,其他都是烏託人。”
飛奴問:“借刀殺人?”
“是殺我。”他輕笑一聲,轉過身道:“讓沈瀚和所有教頭到我房間來。”
……
禾晏在肖珏走後,又休息了一會兒,宋陶陶、程鯉素和沈暮雪來了。
倆孩子各自提了一大籃食物,因著羌人剛剛來過,涼州衛封鎖戒備森嚴,都不能進城,因此,也就沒有酒樓裡的好飯菜。但也有魚湯蒸肉什麼的,宋陶陶跑到禾晏塌前,問她:“你可有好些了?”
“還不錯。”禾晏笑道:“之前拜託你找沈教頭幫忙的事,多謝了。”
小姑娘難得有了一絲羞赧,忸怩了一會兒:“也沒什麼,你當時都在牢裡了。而且……你也救過我,咱們扯平了。”
“我大哥什麼時候救過你?”程鯉素尚且不知道宋陶陶在涼州城裡曾被孫凌擄走之事,一臉狐疑的問。
“這是秘密,幹嘛告訴你?”對待程鯉素,宋陶陶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那是我大哥!我當然有權利知道,你憑什麼瞞著我?”
眼見著這兩人又要吵起來,沈暮雪無奈搖頭,只對禾晏道:“禾小哥,之前是我錯怪你了。”
她說的是胡元中的事。
“無事,”禾晏道:“他們連教頭們都瞞過去了,瞞住你很正常。而且沈姑娘當時救人心切,不可能想那麼多。對了,”她想到了什麼,“我聽肖都督說,胡元中死了?”
沈暮雪點頭:“那個胡元中,在日達木子出現的時候,曾想擄走我,後來都督趕回來,都督的護衛與他交手,這人死在護衛手下。”
“早知道他要死,何必費心把他救回來,浪費藥材。”程鯉素嘟囔了一句。
禾晏心道,那胡元中果真看中了沈暮雪的美貌,賊心不死,兩軍對戰,居然還想趁亂擄人,其心可誅。
“禾小哥,”沈暮雪看著她,認真的詢問:“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當時,為何會懷疑胡元中有問題呢?”
而且一懷疑一個準。畢竟當時胡元中在涼州衛裡安分守己,縱然小麥他們得了禾晏的囑咐,日日盯著胡元中,也沒瞧出胡元中有什麼不對。
禾晏不能說是因為胡元中手上的疹子,顯得她對羌人很熟悉,默了片刻,才道:“是那張寫著情詩的紙。”
“紙?”沈暮雪一愣:“胡元中亡妻留給他的遺物?”
“不錯。”禾晏道:“你們都為他的深情所感動,可這樣一個深情的人,絕不會用那樣的目光看著你。”
“哪樣的目光?”沈暮雪莫名其妙。
禾晏撓了撓頭:“就是那種,男人對女人的目光。”
她想,沈暮雪到底是個姑娘,臉皮薄,若說成“垂涎三尺”,難免令她難堪。不如換個委婉的說法。
但這沈姑娘居然也不是普通姑娘,聞言並未害羞,只是奇道:“你又是如何看出來的?”
“我?”這問話就有些為難禾晏了,她道:“我一直注意著沈姑娘啊。”
沈暮雪蹙眉,一邊的宋陶陶見勢不好,忙上前擋住禾晏看沈暮雪的目光,若無其事的端起旁邊的水杯遞給禾晏:“禾大哥,喝水。”
禾晏:“……謝謝。”
正說著,外頭想起人的笑聲,回頭一看,卻是林雙鶴去而復返。他大冬天的搖著摺扇,翩翩走近,掛著斯文笑意:“我說怎麼這麼熱鬧,原來都在這兒待著。”
“林叔叔。”程鯉素喊道
林雙鶴與肖珏年紀相仿,程鯉素和林雙鶴差的也不大,卻因為叫肖珏“舅舅”,便也隨著叫林雙鶴“叔叔”。不過林雙鶴大約不太滿意這個稱呼,笑容哽了一下,不如方才流暢。
沈暮雪起身:“林公子。”
“沈姑娘,我剛從醫館過來,有幾個新兵醒了,正叫傷口疼,你要不要去看看。”
沈暮雪一怔:“是麼?”隨即看向禾晏:“禾小哥,我去醫館看看,你現在可有什麼不適?”
“沒有沒有。”不等禾晏回答,宋陶陶先開口了,她如臨大敵的看了一眼沈暮雪,“要有什麼,林公子在這,會給他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