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自己的馬,認主,少年郎你馬術不錯,可是認主的馬,可是馭不了喲。”
他哈哈大笑著,彷彿禾晏此舉,正中他下懷,只等著看禾晏熱鬧。
少年微微一笑,聲音絲毫不見緊張,泰然回答,“我還是試一試吧,萬一我又能馭了呢?”
說罷,她便俯身,嘴唇湊近馬耳,也不知嘀咕些什麼,身下的馬竟就在她這麼一番折騰下,漸漸安靜下來。
馬大梅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見過的馬千千萬,也會與馬有簡單的交流,但沒見過和馬說幾句話,就讓認主的馬乖乖聽話的。古有神話傳說,有人通曉百獸之語,禾晏……也是嗎?
他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可從來不相信什麼神鬼傳說。
少年一扯韁繩,馬兒疾馳而去,馬大梅趕緊跟上,可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已然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少年的言猶在耳,帶著幾分得色,“教頭,您勝我的機會,可就到此為止了!”
……
馬道盡頭,叢林裡的涼亭裡,沈瀚和肖珏坐著。
茶杯裡的茶,沈瀚一點都沒動,肖珏倒是飲了半盞。禾晏方才同馬大梅的一番交手,已然盡收眼底。
沈瀚閉了閉眼,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肖珏說的沒錯,涼州衛裡,不可能出現這樣一個天才。每一項都是第一,將自己所有的教頭都比了過去。這並非是一件好事,蹊蹺得有些過分,好像……好像是特意為涼州衛準備的一般。
紅綢在風裡飄揚,少年帶著駿馬如一道風,掠過終點的長線。他勒馬喊停,揚起的煙塵滾滾,跟在後面的是馬大梅,神情嚴峻,不見輕鬆。
兩人一前一後的停了下來。
禾晏先下馬,她下了馬後,馬大梅也跟著下馬。她朝馬大梅走去,在馬大梅跟前停下腳步。
“方才我不是故意要捉弄教頭的,實在是情勢所逼,教頭應當不會與我計較的吧?”少年神情惴惴。
馬大梅怔然片刻,笑了,“少年郎說的哪裡話,比試自然要各盡手段。”
少年的臉上便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她擦了擦額上的汗,想了想,才道:“那麼這一次,也承讓了。”
也承讓了,也就是說,她又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