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被找到了。”王霸嘟囔了一句,見那少年靠在樹上,悠然道:“我早說了,我過路不忘。”
藏在灌木叢遠處的監員見狀,往外走了兩步,低聲議論:“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快就被找到了?”
按理說這一處的旗幟藏得深,路又不好走,眼下的話,大多人應該去爭山南白石那一面旗幟才對。不過以這個時辰,他們這組人是一開始就直奔這裡而來,而且路上還沒遇到阻礙,他們……是提前知道了放旗的地方嗎?
“別管了,趕緊回信。”監員迅速在紙條上寫了幾字,封入鴿子腿上的銅管中。
……
衛所房間裡,棋盤上黑白子錯落,有人在對弈。
一隻鴿子飛到青年肩頭,咕咕叫了兩聲,後者將銅管從它腿上取下,抽出紙條看完。
沈瀚疑惑的看去。
肖珏將紙條遞給他,沈瀚接過來一看,片刻後震驚道:“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
“意料之中。”肖珏勾唇笑了笑,眸色越發清透,他道:“以此刻的時間算,他一早就直奔此地而去。”
白月山上二十處旗幟,最近的一面在山南白石旁,雖然一早就有人已經發現,但因為來搶奪此旗的人實在太多,到現在都沒分出勝負。反而讓禾晏手中的這隻成了第一面被找到的旗,因為根本沒人來搶。
“他記得路?”沈瀚狐疑。即便有開始的巡山,但一個人不可能將路記得如此熟,而且一開始新兵並不知巡山的意義在此,所以不會刻意記路。能記個大致的一半,已經了不起。
“未必,也許,”肖珏道:“他只是提早知道今日的爭旗。”
提早知道,在巡山的時候就會刻意記下,或者再往深裡想,白月山的具體地圖,禾晏一開始就拿到了。所以看到旗幟,便會知道具體位置。
沈瀚蹙起眉頭,“如此說來,他確有疑點。接下來怎麼辦?”
“繼續,”青年淡淡一笑,不緊不慢的執棋落子,“還未結束,勝負未知,下到最後才知結局,不急。”
……
禾晏找到這一面旗幟以後,便帶著其餘四人繼續往山上走。她的路倒是別人的路似乎更近一些,偶有避不過去的要同其他組的新兵撞上的,還不等對方發現,禾晏就讓眾人趴在草叢裡或是灌木叢後,不與他們正面相逢。
王霸有些不滿,他做山匪匪首做慣了,何時這般畏首畏尾過,只道:“咱們又不怕他們,躲什麼躲?我看都別躲了,直接上去搶吧!”
“眼下還早。”禾晏同他耐心解釋,“遇上的其他新兵未必有旗幟,我們手上卻有。一旦發生衝突,贏了未必有戰利品,輸了卻連手中的旗幟都丟了,豈不是很不划算?”
見王霸還是滿心不情願,她又展開手中的地圖給王霸看:“我看過了,如剛才那樣,藏在密林深處的旗幟總共有三面。我們已經拿到了一面,還剩其他兩面。從這條路走過去,應當可以順利找到,最後一面靠近山頂。”
“我們先拿到這三面,等拿到這三面後,也就走到山頂了。”她道:“等到了山頂,再從長計議之後的事。”
這話勉強說服了王霸,他道:“這是你說的,還有兩面,若是沒有,”他揮了揮拳頭,“要你好看!”
禾晏絲毫無懼,笑眯眯的將他的拳頭拿開:“小弟不可以對老大這樣無禮。”她看了看遠處:“走吧。”
日頭大了些。
密林深處雖然不及山下炎熱,因山路崎嶇,眾人也都出了一身大汗。山上鳥獸蟲蟻眾多,路上還遇到幾條蛇。令人意外的是,禾晏對付這些意外情況遊刃有餘,比起王霸來,她才像是一山之主,若非都知道禾晏是從朔京來的新兵,只怕旁人都要誤會她是白月山上土生土長的獵戶。
她也沒有說謊,帶的路雖然坎坷了些,但竟果然叫她暢通無阻的找到了另外兩面旗幟。最後一面旗幟被江蛟收入囊中,黃雄看了看前面,有些不確定的道:“前面就是山頂了。”
禾晏點頭:“不錯。”她往山下看了看,“我們抄的近路,一路上看,也沒遇到其他比我們腳程快的別組。想來到山頂的,我們應當是第一個了。”
別的新兵忙著爭奪旗幟,他們這一路上避開了其他人,只去找旗,十分便利的同時,也省了不少時間。
王霸在樹下坐下來,擰開腰間水壺仰頭喝了一大口水,道:“一路上除了打死兩條蛇,什麼都沒幹,白拿兩把斧子。我說我們這是來找東西,不是來搶東西的吧?”
就這麼避開旁人找東西,偷偷摸摸,挺憋屈的。黃雄和江蛟雖然沒說,看神情也是很贊同王霸說的話。
石頭開口道:“得勝就行,不必拘泥於方式。”
“還是石頭兄聰明,”禾晏笑道:“想要比試的話,何不直接去演武場挑戰。爭旗考驗的可不是個人身手。”
她拍了拍手,看著眾人又笑了,“不過,我可從沒說過我們要一直藏在這裡。”禾晏道:“都準備一下吧。”
“準備什麼?”江蛟不解。
禾晏微微一笑:“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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