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禾晏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好的,那咱們演武場上見,不見不散。”說完,她像是急著趕路似的,揹著沙袋加快腳步,將王霸遠遠地拋在身後,跑了。
王霸瞧著她輕快的背影,只覺得扎眼至極,罵了一句粗話,轉身走開了。
……
這一日的弓弩訓練,在日落西山之後,終於結束了。
新兵們飛撲過去找飯吃,急於填飽肚子,教頭們則是聚在一處,一邊吃單獨做的晚飯,一邊談論今日各自隊裡的軼事。若是有資質不錯的新兵,更要好好炫耀一番。
梁平本想誇誇王霸和石頭兩人,但一想到禾晏又覺心塞,只怕被人提起,乾脆沉默著低頭吃飯。沒想到越怕什麼越來什麼,杜茂關心的問:“老梁,你們隊裡那個禾晏,今日怎麼樣了?”
梁平無話可說。
他旁邊一個教頭笑道:“他呀!哈哈,今日還沒拉弓就放棄了,說了一句‘這弓,我拉不開’,”他學著禾晏平靜的語氣,只是配著他的表情,像是諷刺似的,“當時就把老梁氣的唷,臉色都青了。”
“連弓都沒拉開?”杜茂也很詫異,“這也太離譜了。”
“那小子看著就不像是能在兵營裡呆的下去的人。你不知道,當時他還說給他一日時間,明日就能拉開了。我說老梁是從哪裡撿的這麼個寶貝,我真懷疑他,”說話的教頭用手點了點腦袋,“這裡有問題。”
正說著,有人進來,教頭們回頭一看,肖珏和程鯉素走了進來,眾人立馬放下手中碗筷,站起來行禮道:“都督,程公子。”
“老遠就聽到你們在裡頭說話說得熱鬧,在笑什麼哪?”程鯉素笑嘻嘻的問。
這少年郎慣來一副開心模樣,這幾日在涼州衛便是吃吃喝喝,自得其樂。雖然不知京城裡錦衣玉食的小公子不好好待在家裡享福,來涼州衛做什麼,不過既是肖珏帶過來的人,都要給幾分薄面,不敢怠慢。
又是開頭那個擠兌梁平的教頭搶先開口,“在說今日新兵們訓練的情況。老梁手下有個新兵,連弓都拉不開,還說明日就能拉開了。程公子,你說可笑不可笑?”
“咦,連弓也拉不開,那豈不是比我還不如?”程鯉素大驚。他已經是世家公子裡文武最弱的一位,可弓弩還是能拉的,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逮著個比他還弱的人,登時來了興趣。他轉而看向肖珏:“舅舅,你聽到沒有,至少在涼州衛,我還不算最糟糕。”
肖珏瞥了他一眼,似是不太想理會他。程鯉素碰了個冷臉,倒也不惱,只是興致勃勃的轉向幾位教頭,問:“那位壯士姓甚名誰,同我如此志趣相投,我必然要好好會一會他,結拜為兄弟。”
梁平:“……”
“哎,老梁,那個新兵叫什麼來著?”說話的教頭使勁兒回憶,“禾……禾什麼來著?”
他是做錯了什麼,老天為何要如此待他?丟人都丟到都督面前了,梁平有點想哭,眾目睽睽之下,他只得硬著頭皮接道:“禾晏。”
一直神情冷淡的青年聽到此話,猝然抬眸。
禾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