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苦寒之地,並無其他娛樂。那些兵營裡的漢子憋不住,便私下裡偷偷地賭錢。
禾晏每次看到都會軍令處罰,架不住他們私下裡賭的歡騰,禾晏也無奈,最後只得規定,不得賭銀子,可以賭別的,一隻雞腿,一塊乾糧,或是一張毛皮。
他們倒也不是真的想賭,只是實在無聊得慌。操練打仗之外,這大約是唯一的樂趣了,禾晏不忍剝奪。他們便讓禾晏一起,有時候禾晏興之所至,便也跟著來一兩局,每次都是大敗。
她身上的那些小玩意兒幾乎都輸了出去,倒也不惱,只是覺得果真術業有專攻,賭博一事,也不是人人都會。
清脆的骰子聲戛然而止,莊家落碗,看向她。
“大。”禾晏道。
“開——”
碗被開啟,桌上兩粒骰子靜靜躺著,眾人屏息凝氣,看了過去,兩粒骰子,一隻五,一隻六,的確是大。
眾人些微意外,片刻,方才嘲笑禾晏的男子大笑道:“你倒是好運氣,拿著這些錢去裁件好衣服吧!”
一些零零散散的銀子和銀票堆在了禾晏面前。
禾晏把銀子重新推了出去。
眾人看向她。
“再來。”她微笑道。
有人忍不住了,道:“嘿,這小子,有點囂張啊!”
“兄弟,你還是見好就收吧,贏了就不錯啦。”這是充滿好意的勸解。
“真以為自己會一直這麼好運?哈哈哈,小孩子就是天真!”
嘲諷聲,規勸聲,看熱鬧的聲音充斥在耳,芸芸眾生,禾晏眼裡卻只有那兩粒骰子。
禾雲生上學堂和武官需要束脩,青梅一個婢子幹不完所有的活,禾家還是應該增加一點小廝。再過幾個月就要到夏日了,雨季將來臨,禾家門房上瓦片缺了一些,一定會漏水……裡裡外外,都需要用銀子。
她想要打聽許之恆同禾如非的事,也少不了銀子。
銀子這東西,不是需要很多,但絕對不能沒有。否則寸步難行的時候,便知生活艱難。
“你想好了?”搖骰子的中年男子撫一撫鬍鬚,笑意慈祥溫和。
禾晏也回他一個禮貌的笑。
“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