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禾晏一把攥住禾雲生的手,禾雲生想掙開,但任憑他怎麼努力,禾晏的手牢牢鉗住他,禾雲生不由得發怔,禾晏的力氣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有什麼事別在這說,嚇到了周圍的人。”禾晏淡道:“我們去那邊說吧。”她指了指遠處,醉玉樓靠裡頭的一處小巷。
“不行!”
“好啊!”
禾雲生同王久貴一起開口。
禾雲生急道:“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和他們……這些人不是好人!”
王久貴卻笑了:“看來還是禾大小姐懂事,咱們還是走吧,我今日還帶了給禾大小姐的禮物……”
禾雲生還要鬧,禾晏湊近他的耳朵輕聲道:“你以為我這些天跟你上山砍柴是白砍的,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就一盞茶的時間。”
少女的聲音輕輕柔柔,帶了一絲莫名笑意,禾雲生不由得愣住,等他回過神來時,禾晏已經跟著王久貴一幫人走過去了。
禾雲生想要追過去,可一想到方才禾晏對他說的話,又生生忍住停了下來。
就相信她一次,一盞茶的時間,一盞茶的時間她還不回來,他就去找她。
另一頭,禾晏和王久貴走到了小巷。
小巷的上面,便是醉玉樓的酒肆。隱約能聽見裡面管絃琴聲,悠揚悅耳。禾晏對此嚮往已久,但一次也沒去過。她回京不久,禾如非就歸來了,她做女子打扮,進不得這等地方。
“禾妹妹,”王久貴笑嘻嘻的湊上前,“你是想和我說什麼哪?”
“我弟弟。”
“你說禾少爺呀,”王久貴稍感意外,不過很快便笑容滿面,大度揮手,“我怎會和他一般見識,你知道的。”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鴨蛋青色的圓形粉盒,另一隻手去摸禾晏的臉,“我心裡有你,以後咱們就是一家……”
王久貴的話沒說完,就被一聲慘叫替代。
醉玉樓裡,琴絃因這慘叫而微微一抖,撥錯了一個音,彷彿美玉落下劃痕,突兀而遺憾。有人疑惑開口:“什麼聲音?”
紗簾被扇柄掀起一角,茶盞玲瓏,竟不及捧茶的手指修長如玉。
禾晏鬆開手,王久貴的胳膊軟綿綿的垂下來,他面帶驚恐,禾晏淡淡一笑,一揚手,那盒鴨蛋青的粉盒便朝王久貴兜頭砸下,砸了他一臉白沫。
“謝謝你的禮物,不過,我不喜歡這種劣質的脂粉,記住,以後別送我這種東西。”
“賤人!給我打!”王久貴哀嚎之下,還不忘一聲令下。
妙齡華年的少女聞言,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眼睛彎了彎,笑聲脆如山泉。她是真的開心,春風吹起她的裙角,黑髮雪膚,杏眼明仁,像足了哪家踏青路上的嬌美小娘子。
可她說的話卻令人膽寒。
她揉了揉手腕,微笑道:“你最好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