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兒,醒醒!夢兒!”
“夫人夫人,少主不讓跟少夫人說!”阿立為難勸阻。
帳外的吵鬧,喚醒熟睡的處月林夕,順著朦朧見亮的天色與枕邊的空蕩,才發現帳內獨留自己。她打著哈欠,懶懶應道:“孃親,怎麼了?”
“你莫攔我!”她斥責著礙事的阿立。“闕兒領軍去救你爹爹他們了,我這心神不安的!”
“玄闕?”猛睜雙眼,慌忙起身穿戴整齊,出了營帳急切問:“孃親,阿立怎麼回事,說!”
支支吾吾,阿立急得直轉圈,好歹也是領兵打仗的將軍,卻感伺候這兩女子,簡直比帶那千軍萬馬還難。“阿立不能說啊少夫人,少主吩咐,讓您就在營中等待!”
“孃親,走!”沒打算強人所難,她拉著陳紫玉就走。
“不可,夫人、少夫人!”阿立攔在前頭。“京城正陷戰亂,非常危險!”
在這駐紮幾十萬大軍,這麼明顯的意圖,自己居然沒猜到!“太笨了!”她拍下腦殼,又緊張問道:“他是不是去誅殺月王?你說啊阿立!”
就在那阿立繃緊了口的空擋,周本允與王默之趕來,焦急回稟:“殿下,月城被武順才攻破!”
“武順才?”這究竟怎麼回事?她吼道:“阿立!”
眼看隱瞞不住,阿立和盤托出。“這是少主的策略,讓武順才攻城,逼迫月王釋放青主他們。但請少夫人放心,武順才所領的月軍已多數歸順,只是隨他湊個人數!屆時,月瑩軍會從東門入城,肅清頑固月軍!”
“萬一月王一不做二不休,害他們怎麼辦?”陳紫玉更焦心了。“闕兒這方法,太過冒險!”
是冒險,但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只是不知是否傷及無辜?且他的目的恐怕不止如此。“還有呢?”
“借武順才的手,誅殺月王!”阿立如實回答。
這就是他欺瞞的理由,怕自己不忍阻攔,深吸口氣暗暗埋怨自己,為何聽到毒父有難,心中還是忍不住焦急?“孃親…”
那矛盾之色,全看在陳紫玉眼中,心疼地擁著女兒的肩膀,開導:“我知曉,他畢竟是你生身父親,是咱們的孃家人,處月氏人丁單薄,為娘也不忍!”
“他再狠毒,我也不忍看著他死去!”她萬般無奈望著母親。
“哎...闕兒這樣做,也是被他逼的無路可走!以月王行徑,死千回都不嫌多!”陳紫玉何嘗不恨他?“這亦是為娘叫醒你的原因,不想以後你知曉,怨恨闕兒!”
對月王失望的周本允,說道:“原本我等還有擔憂,現在想來元帥的策略正確!百姓受月王欺瞞,對月瑩軍非議,此法既可救回青大人,又可為月瑩軍正名。月王無道,不可做天下之主?殿下還記得與老臣之約嗎?”
“自毀根基,真不知月王是如何考量的?”王默之嘆口氣。“若非他三番兩次謀劃,大月可漸漸步入正軌了。”
天知曉他如何想的!爭鬥謀劃,許是為享受掌控天下生殺的王者之權。一陣思索後,她問道:“阿立,趙計進呢?”
“趙都統奉命在城東門接應!”
“阿立,集合營中將士!”顧不得那男人是否氣惱,她不想揹負弒父罵名。“隨我去東門!”
“可少主...”阿立更加為難,遲遲不動。
“我會向他解釋!”處月林夕安慰道.“他怪罪,我來頂。”
“快去啊阿立!”陳紫玉催促。“為娘陪你去!”
“嗯!”
在阿立所領的幾百營兵守護下,處月林夕來到了月城東門,相比城內一片混亂,這方確顯冷清。在她帶領下,眾人翻身下馬,趙計進被正朝自己走來的女子嚇得一怔,慌忙贏上去確認。
“趙都統別看了!”
此聲一出,讓趙計進頗為激動,噗通就跪倒在地,幾近落淚。“長公主!您還活著,末將拜見長公主殿下!”
“快快免禮!就好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她微微一笑,拉他起身,又問道:“玄闕呢?”
“早就入城了!還有青大人與道長已獲釋,又折返幫元帥禦敵去了。”
“太好了!孃親,爹爹與師公沒事了!”
“嗯嗯!聽見了!”陳紫玉懸著的心,終於有處安放。
“趙計進陪二位大人,將文武大臣召集在國事苑,告之他們月瑩未死!”她又轉頭,向周本允二人福福身:“該如何安排,全依二位大人!”
“老臣遵殿下命!”二人著實欣慰,時不我待隨趙計進入了城。
宮門外已安排月瑩兵把守,處月林夕望了眼陳紫玉,不知是否來遲,陳紫玉向阿立使個眼色。
“元帥可在宮內?”阿立問道守兵。
“回將軍,元帥去了城門,命我等守住宮門,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