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蔫聞言,眼眶泛紅:“小左……我是做陰墳陰床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呢?我知道萍萍昨晚會離我而去,但我心裡一直在忍著啊,我故意讓自己高興,這樣萍萍才能高興。”
“昨晚我們在睡了之後,半夜我醒了。其實,我知道萍萍從冰棺材裡面出來,她在織野花花環,她給我們頭上戴上之後,還各親了我們一口,爾後,小丫頭跪下來,衝我們分別磕了三個脆脆的響頭,她輕聲說,謝謝爺爺,謝謝左叔叔,我走啦。然後,萍萍回到了冰棺材裡,走了。”
“小左……我一直在忍啊,一直在忍啊……”
劉老蔫已經哭成了淚人。
無語凝噎。
我拍了一拍老蔫的肩膀。
半晌之後,我們把萍萍給葬了。
沒有爆竹、沒有任何儀式。
她墳前只是有一塊石碑,上面寫著劉萍兩個字,石碑的前面,放著幾束鮮花。
回到家之後,我繼續在劉老蔫家待了一天。
劉老蔫把萍萍生前用過的東西,全都給燒了,說萍萍在下面可能還要用,必須給她郵寄過去。
氣氛很壓抑。
心情很難過。
我送走了一個漂亮、可愛、苦難的小姑娘。
在臨近傍晚時分,我就著夜色,心情沉重地離開了村子。
……
讓我沒想到的是。
第二天下午,劉老蔫來了魚鋪。
天下著大雨。
劉老蔫手中撐著一把破傘。
我感覺到,劉老蔫的模樣有一些變化,但具體什麼方面變化,卻說不出來。
我問他有啥事沒有。
劉老蔫說道:“左老闆,我昨天晚上做夢了。”
我問道:“夢到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