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各司都開始準備年貨,各色衣裝的宮女在風雪之下的皇宮中來來往往,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淺笑。
迎面碰上二皇子,所有的宮女都雀躍起來,整理好儀態站在一旁給二皇子讓出道路。
近了,髮間帶雪的二皇子更加清雅高貴了呢。
正對了,宮女們齊聲請安,“二皇子安。”
錯身,腳步依舊。
直到二皇子走出好遠,一眾宮女才緩緩收回目光。
這是人上人,是高貴不可攀的,也許這樣看上一眼,道一句安就很好了。
卻不知,在宮女眼中萬般好的二皇子,這樣淡然走過時,他手中拿著致命毒藥,要去留雁宮中結束所有人都未曾見過的二皇子妃性命。
“皇子妃在何處?”
地龍的暖意包裹全身,韓君遇不想讓自己好不容易狠下來的心變軟,連衣服鞋子都沒有換就詢問靳菟薴在何處。
季七十分訝異,“殿下您沒有收到傳信兒嗎?皇子妃不見了!”
暗衛確實好幾次欲言又止,只是韓君遇見著了也沒有開口詢問或是點頭示意,是以,韓君遇還真不知道靳菟薴今天做了什麼。
“不見了?她跑得出留雁宮?”
留雁宮中不說有韓君遇的眼線,更有韓宮秋的勢力。這裡畢竟是韓宮秋的地盤,處處都有天羅地網,靳菟薴怎麼可能逃得出去?
韓君遇的聲音極其冷冽,季七直接撲通一聲跪地,“皇子妃還在留雁宮中。從早上起,皇子妃就鬧著要出宮,宮女們都戒備著跟在皇子妃身後,皇子妃試過爬牆,硬闖,甚至打鬥……”
韓君遇不耐煩的一記眼殺,季七哆嗦一下,“在花房,皇子妃不讓人跟著,自己一個人待在主殿內,午時宮女進去尋皇子妃用膳,卻不見了人……”
韓君遇一言不發地往花房去。
“都在外面候著,沒有吩咐,不得入內。”
“是。”
韓君遇一個人進入花房,身後的大門關上,本就不算明亮的殿內更加昏暗。
此處雖為花房,卻只有五季雲嵐花一種,全是長在水中,開得鮮豔多姿。
緊緊捏住掌心的藥瓶,韓君遇調整了情緒,溫聲喚,“燈燈。”
他一邊喚著,一邊從一排排的水上五季雲嵐花排查過去,然而並沒有人。既靳菟薴沒有從這裡出來,那便是另有機關。
不急,慢慢找,他正好趁著這個空隙想想,與靳菟薴最後的幾句話該講些什麼。
在韓君遇腳下的暗室之中,靳菟薴終於打著了點火石。
點燃八盞油燈,靳菟薴終於看清自己在什麼地方。
暗室不大,也並不恐怖,相反石璧上還掛著一些小巧的玩偶,有搖搖鼓,有布偶人,角落甚至還有一個小的座椅。
唯一的大件物品是油燈正中間的書桌和座椅,靳菟薴吹起一層灰燼,一張泛黃的紙張碎裂,靳菟薴這才驚覺案面上鋪著紙。
是塵封了多少歲月,才會讓紙張遇風便破碎?
默唸一聲對不住,靳菟薴注意到案面左上間放著一個匣子,“小女不知是何人的舊物,無意冒犯,只為尋找出去之法,見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