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玄月大帝……
這樣的真相,讓靳菟薴不敢相信。
就在前幾個時辰,侍女還滿臉帶笑講述玄月大帝和微生皇后可歌可泣的深情故事。眼下,在漫天肆虐飛舞的藍色花瓣之中,女子悽豔的舞姿和聲聲控訴,卻道出了一個被枕邊人背叛,死不瞑目的寒心秘密。
許是女子的控訴太過悽慘,許是漫天飛舞的五季雲嵐過分配合女子,靳菟薴下意識相信了這位女子。
她手中提著的燈盞滑落,她還未注意到,全部的視線聚集在花海之中,她看見韓君遇向女子靠近。
女子沙啞的聲音在風中迴盪,她還在唱:
“郎君心狠吶,
挫骨揚灰~
不得安寧~
高牆內的靈牌勝妾的棺材,
郎君口中的情誼深過良心,
飛起了藍花,
掛上了紅鞭,
……”
戛然而止。
從靳菟薴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韓君遇背對著。
他稍稍後退,手中的長劍緩慢抽回,那女子衣襟被股股鮮血染紅,她的脖子被長劍貫穿!
女子再未發出一言,泫然倒在鋪滿了藍色花瓣的泥土上。
一劍穿喉!
“嗚……”
靳菟薴被這個認知嚇到了,她雙腿一軟,撲倒在地上,恰巧壓在地上的燈籠,四周陷入黑暗。
她慌亂地想要爬起身趕快離開,越慌越亂,她的腳甚至不聽使喚,連站起都無法。
無措中,她聽到韓君遇的步子越來越近,他踩著月色站在她的面前,四周恍然有了光亮。
靳菟薴認命地抬頭,順著他濺上鮮血的白衣往上看去,那是一張驚豔絕倫的華貴面容,能讓天人驚歎,花鳥羞澀。
他的神色是平淡的,褪去了往日裡偽裝擠出來的笑意,靳菟薴覺得這才是韓君遇,是毫不偽裝的韓君遇。他站在那裡,絕世的美顏彷彿是一個錯,是一種毒,是引人無法思考、步步沉淪臣服於他的可怕窒息感,是遇上他便予求予取掙脫不得的認命感。
他在靳菟薴面前緩慢蹲下身子。
腦海之中閃過他猝不及防就一劍穿喉手刃那位女子的場景,靳菟薴懼怕有,輕微的解脫也有,她閉上眼睛,等待韓君遇的擊殺。
冰冷如地窖裡的毒蛇觸碰上靳菟薴的細脖,韓君遇的玉骨手一點點搭上靳菟薴的血管。紛飛的藍色花瓣很美,月光下冰冷的玉骨手更美,輕輕地,他卡住了靳菟薴的脖子,緩慢使力。
韓君遇卡住她真正的命脈,吐字冰冷,“想知道她死之前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她對我說,真可憐吶,你母后死在了深宮的花園裡,還差一個你呢。”
他的手越發使勁,靳菟薴被壓迫地流出了眼淚。
無法呼吸的過程原是這樣艱難的,靳菟薴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巨大的痛楚和身體本能的求生欲,讓她掙扎起來。
她撲騰著手去推韓君遇的大手,從嗓子眼裡發出唔囔聲,韓君遇鬆了些力道,卻還是死死卡著,讓靳菟薴感到疼痛。
他用另一隻手捂住靳菟薴那一雙淚水瀰漫的眼眸,冷冰冰地道,“你該死的,靳菟薴。留著你,對我而言只會是禍害……”
不要有任何特殊對待是萬無一失的選擇,斬草除根,不留一絲隱患,才是他的一貫作風。可他的強大也足夠承受放肆恣意帶來的小小麻煩,養靳菟薴也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