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遙對她行了相識以來最正規的一個禮,“寧紓郡主,這道門過了,便是玄月的天地。”
靳菟薴輕呼一口氣,她孤身一人往兩旁整齊站立侍衛的大門走去。
陽光照在她的臉頰上暖暖的,細小的風兒中夾卷著隱隱的嘈雜,大敞的城門後面,是全新的路程在等著她。
一步,一步,她從城門的陰影之中緩慢走向玄月國內。
光亮處,戴著官帽的好幾位官員負手靜待,隨著靳菟薴的身影出現,城內聚集的百姓開始躁動起來。
“這位就是寧紓郡主……”
“看著有些稚嫩,是不是還未曾及笄?”
“不不,傳聞南紅國的女子都是嬌小纖細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繡繡花就算是一整天的巨大活動……”
“啊,那她豈不是很沒有見識學問,這樣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我門玄月的皇子,我們隨便一位小戶人家女子怕都比這位郡主有敢有謀!”
陽光投射的陰影恰好形成分界線,靳菟薴在一步距離的地方被攔了下來。
所有的小聲談論瞬間停止。
幾位大人上前來,一起向靳菟薴行禮,“恭迎寧紓郡主。”
靳菟薴回禮,“多謝大人。”
正首的那位大人上前,正色道,“還請郡主接旨。”
靳菟薴跪地。
這位大人宣讀的聖旨,與在南紅的那一份並沒有什麼差異,是她代南紅和親玄月,以示兩國交好的聖旨。只更加詳細了一點,明明確確指出她要和親的是玄月國的二皇子韓君遇。
“寧紓接旨,感念玄月大帝恩澤,叩拜。”
一絲不苟的三跪禮後,掌中承接住金黃的聖旨,靳菟薴不解地看向旁邊的侍衛,他們手中的長槍依舊是阻攔的姿態。
“大人可還有交代的?”
靳菟薴的腰背直立,聲音清澈毫不怯場。
她剛剛就注意到了,聖旨宣讀到和親物件為玄月二皇子的時候,人群中有不小的抽氣聲,她隱隱聽到有人講,韓君遇今日也要進城。
真是……巧了。
在外遊歷求學的二皇子,自幼就甚少出現在大眾面前,若不是國都內正在籌劃一場盛大的迎歸國宴,百姓們都快要忘記這位二皇子了。
面前的大人微微低頭,抱拳,“寧紓郡主可入玄月,其他的人,還望郡主做主下令遣散。”
其他的人?
自然是隱藏在隊伍之中,攀附在古樹間,還有做好準備以出神入化的輕功進入玄月的五十一名暗衛。
這支隊伍是大將軍無言贈靳菟薴的陪嫁。
各個武功高強,能殺人於無形之中,來無影去無蹤。
是靳菟薴的護命符,是靳菟薴最後的支柱。
靳菟薴面不改色,“本郡主不明白大人的意思。難道玄月容不得本郡主身邊伺候的南紅人嗎?還是說,泱泱玄月的氣節,只能堪堪接納本郡主一人,其他的人,都要當作異國異心之人排擠在外?這般,如何來談兩國的友好往來,堅定盟約?”
“寧紓郡主言重了。”
這位大人不慌不忙地對一位侍衛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