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知罪。舟車勞頓,屬下擔憂寧紓郡主受不住這才慢了些行程。”
將領賠笑,討好著小聲道,“屬下尋了兩位南紅絕色女子,一柔一嬌,這一路上定不叫大人覺得無趣。”
“當真是絕色?”
剛剛的寧紓郡主差強人意,一小小侍女冷冰冰的,風月遙對南紅女子都有些產生懷疑了。
“當真,兩位姐妹花兒已在大人房內,大人一見便知。”
風月遙滿意地笑了,也不再追究將領遲到的過錯,搖著摺扇腳步微急往客棧內去。
客棧內,靳菟薴和斷蕎簡單用了些晚膳。
昏黃燭火晃動,靳菟薴站在窗邊遙望墨色城鎮,夜風吹動她的黑髮,飄揚又落下。
她已經離京城太遠。
此處已快到南紅邊境,她再也走不回去了。
遠處有一隻流螢在夜色之中輕閃,靳菟薴看了好一會兒,風中漸漸傳來些不和諧的聲音。她抽回遊離的心緒,沙啞朦朧的低語入耳,她突然明白從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是什麼了。
“砰——”的一下關上窗戶,靳菟薴的耳後隱隱泛紅。
屏風後的斷蕎沒料到靳菟薴突然過來,她慌亂地藏起手中的東西,卻還是慢了一步。
“這是……”靳菟薴遲疑道,“斷蕎你受傷了?”
“沒有,是奴婢突然來了月事,不想汙了郡主的眼。”
仔細想一想,今日斷蕎雖出了劍,並沒有打鬥。
靳菟薴相信了斷蕎的話,不再過問。
她去到外間將長榻上的被子抱到床上,“今夜涼氣甚重,斷蕎你和我一起睡床吧。”
“不不不,奴婢不敢越距。”斷蕎就差要跪下來了。
“斷蕎,在我心中,你早就不是下人。”
靳菟薴輕嘆。
有多少下人能夠真心關懷主子?斷蕎本是不通人情,只會聽從命令的殺人辦事工具。可她會為言念感到心疼,會為靳菟薴違背大將軍的命令,更是拼了性命護言念。
靳菟薴早就將她視為親人。
只是刻在骨子裡的卑微,唯主是尊,讓斷蕎誠惶誠恐。她感念主子的關懷,卻對不該有也從未有過的關心不知所措。
若是花解語……阿語身上何曾有過一點為下人的樣子?
不再深想,靳菟薴親自拉著斷蕎到床邊,“好斷蕎,有你在身邊,我才能更好安睡。”
拗不過靳菟薴,斷蕎第一次睡在鬆軟舒適的床上,而且,身邊還是她的主子。
身上的痛讓她清醒,心裡的無限不捨和感動讓她空洞著雙眼望著帳頂發呆。
一動不動,她一夜未眠。
清晨,外間的馬蹄聲遠去,靳菟薴醒來就見斷蕎抱劍站在窗邊。
她自行穿好衣物,斷蕎為她梳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