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盛典之上,靳菟薴沒能參與比試,直接與九和使無緣,花解語所有的計劃也因此被打亂。
他不能借著靳菟薴的身份去皇宮,更無法去探尋他想要的東西。
一計不成一計起,在花解語備受靳菟薴‘噩夢’侵擾的時候,他的大腦自行開始分析利弊,既然溫和地利用靳菟薴的法子不行,那就來簡單粗暴的。
或許靳菟薴還看不明白大將軍對她的用心,但是他可以肯定,大將軍是護著她的,僅憑這一點,就夠了。
而他要做的,就是一改之前捧靳菟薴的法子,一面將靳菟薴徹底廢掉,逼得大將軍不得不出手;一面完全取得靳菟薴的信任,在最後關頭,利用靳菟薴作為他牽制大將軍的籌碼。
他的計劃才將將實施,可是在面對靳菟薴的時候,他竟然會感到心慌,他甚至想要將靳菟薴關在閣樓裡,不被外面的流言中傷。
不聽到、不看到,就能抹去這些傷害嗎?花解語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就像此刻,走在樓梯之間,他甚至不敢去看靳菟薴的眼睛,只轉移話題,“雅間就在前面,我們進去聊。”
“好。”靳菟薴點點頭,先一步邁進了雅間。
雅間內的裝飾很是古樸,素雅的鏤空香風小屏上是一片絢爛花海,因木的典樸將花的喧鬧沖淡了幾分,讓人賞心悅目。
“靳姑娘,請坐。”
“多謝。”
二人落座,茶香繚繞,靳菟薴不愛喝茶,卻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澄澈茶水緩緩傾到入杯,如玉的手將茶水放在她面前,聲比茶香。
“嚐嚐。”
入口醇香,靳菟薴放下茶杯,一雙桃花眼看著喝茶的花解語,花解語的指尖微微顫抖,他故作鎮定地問,“如何,可還喝得慣?”
靳菟薴點頭,“好茶!此茶有什麼來歷,與上次的忘塵雲袖一樣嗎?”
花解語笑,“只是好茶而已,沒有特殊的名字。”
“如此好茶,怎會沒有名字呢!”靳菟薴甚是惋惜。
此茶乃是花解語專飲,天下獨獨一份,從未有人與他共飲共論,怎會有名字呢。
一杯見底,花解語很是體貼地再續上一杯,靳菟薴卻不再飲。想起當時已經是酒鬼狀態的靳菟薴,卻還是極力防範他,花解語瞭然,暗罵一句沒良心的。
“靳姑娘今日前來,可是想要添置些古玩?”
桃花眼灼灼,被薄紗掩住的紅唇輕啟,“韓公子知我身份,如今我在京城之中猶如病疫,人人厭且避之。去處眾多,卻無一處能容,鬱郁之際,憶起當日共飲之誼,才斗膽前來拜訪。”
“莫是連韓公子,也不待見我了嗎?”
瀲灩霧漸升,粼波光輕點。
雖遮住了面,僅一雙帶水桃花眼便讓花解語心頭雜亂起來。
“怎會,我若聽信謠言,便不會來見靳姑娘了。靳姑娘也不必去聽外間的胡話,一生苦長,總是要有些跌宕起伏才不會無趣,靳姑娘保持平常心便可。”
靳菟薴嘆氣,“可是這麼多異樣的眼神和謾罵,怎麼可能不在意?我甚至覺得自己聽不懂人語,就連剛剛樓下的故事,我都以為是在變相地講我和柳卿櫨爭奪大皇子的事情,原來,跳樑小醜就是我在眾人眼中的模樣嗎?”
來了,還是來了,最讓花解語擔憂的來了:靳菟薴聽出了其中的玄機。其實根本就沒有怎麼隱藏,故事就是在換了個人名來貶低靳菟薴。
在吩咐人著手去辦的時候,花解語完全沒有一點心軟。可是面對靳菟薴之時,他的心間一片慌亂。
還要轉移話題嗎?
望著靳菟薴的水眸,花解語不忍,他緩慢開口,“靳姑娘可知,世間最不能輕信的便是言語,若想知曉一個人的本性,得去觀其行,揣其心,聽人言語只會誤入迷途,因此,外人的評價並不重要,靳姑娘謹記這一點便可。”
“是嗎,得韓公子如此箴言,感激不盡,想來韓公子也是把我當作小友的,是也?”
花解語點頭之後,靳菟薴才反問他,“既是好友,靳菟薴便問上一句,韓公子會不知道樓下在講什麼故事,會讓人來肆意歪曲好友的名聲?”
“樓下的故事……我確實知曉……”花解語少見的說話停頓起來。
他快速地在腦中搜尋最能降低對靳菟薴傷害的說辭,“只是,靳姑娘……能力微弱之時,很多事情,你不想做,也不得不做。靳姑娘不妨想想自己得罪了什麼人,或是你擋了什麼人的道路,韓某有心相助,但也只能言盡於此。”
一招禍水東引,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甚至因為花解語的這些話,更加顯得他對靳菟薴的真誠。
靳菟薴順著他的話去想,不難明白是大皇子或者柳卿櫨要挾韓公子所為。他能夠坦誠相告,也算是稍表真誠,如此,靳菟薴解下了面紗,以示信任。
“謝公子,菟薴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