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杯盞間,所有的人自覺退下,留花解語和鳳梓桑在屋內。
“你這是幹什麼?”花解語看著被抬進來的箱子,裡面放著滿滿的嬌花木雕。
鳳梓桑笑著開啟箱子,懶散地撥弄流光溢彩的嬌花,舉止間說不出的嫵媚,“聽說你不喜?呵呵……”拿起一朵鮮紅似血的嬌花,鳳梓桑輕挪嫋步,撐著書案向冷著臉的花解語靠近,“是因為嬌花而不喜,還是因為與嬌花有關的人不喜?”
別開臉,“什麼時候你開始關注這些小事?”
“和你有關的事情,怎麼可能是小事呢?”笑著,鳳梓桑將嬌花往花解語頭上戴,花解語的大手瞬間就要卡上鳳梓桑的細脖,卻在半路停下,一時兩人之間的空氣凝滯不動,鳳梓桑一直笑著的眼睛中也是森冷一片。
她猛然直接翻越書案,兩條腿卡在花解語身上,上身也緊緊貼著,花解語往後退一分,鳳梓桑進三分,直到兩人緊緊挨著,鳳梓桑突然冷笑出聲,“怎麼?你忘了你還有一條命在我手裡嗎?”
花解語釘住身子,心間的驚濤駭浪一下子就被他壓下來,此刻的他完全不動,任由鳳梓桑為所欲為,即便如此,鳳梓桑依舊不滿意,她狠狠扯著花解語的墨髮,“你是不是對南紅郡主過於在乎?”
“關乎大計,你說呢?”
“我說?一個永遠不可能對女子產生一絲愛慕之情的空殼之人,竟然敢東施效顰,裝模做樣體驗男女曖昧?”猛地將手中嬌花木雕扔向地面,木屑四濺,鳳梓桑徹底展現自己偏執陰暗的一面,“我告訴你,既然當年你寧願不接受我的愛慕,要做一個一生不懂情愛的無心人,便容不得你反悔。你若是敢愛上其他人,呵,我微生一族的詛咒,可是生生世世,碧落黃泉都會纏上你!”
花解語依舊一動不動,“鳳梓桑,你是在懷疑你微生一族的能力嗎?在往生花面前見證的血誓,怎麼可能會被打破。”
鳳梓桑不語,但花解語敏銳捕捉到她的心跳慢了一瞬。
良久,鳳梓桑從花解語身上起來,腰肢嫋娜,眉眼帶笑,“都怪你,要不是你昨晚撇下我去見其他人,我也不至於生氣,煩人,因為你,我要多長好幾條皺紋!”
話語嬌俏,天真爛漫,勾人心魄,當然並不會勾引到花解語。
“昨日才從玄月到了一批女兒家的用品,先供你挑選。”
“早說呀,我最是喜愛這些,趁此機會給郭貓貓也挑選些,把郭貓貓打扮的攝人心魂,就算是根木頭都會心動,這下,那個小將軍更是跑不了!”
花解語敷衍應和,“嗯。”
都是能瞬息收斂真實情緒的人。
對於鳳梓桑的愛玩心性,他向來縱容,若真是捅出了什麼簍子,鳳梓桑只需要溜之大吉,剩下的全交給他來清場。
他對鳳梓桑的期望是,不要來逗弄他就行。
鳳梓桑浩浩蕩蕩地離開了,花解語在浴桶裡泡了半個時辰,氤氳水汽中,鳳梓桑的那些話難以消散。
為了一條人命,花解語與鳳梓桑進行了古老的交易,最開始鳳梓桑要花解語愛上她,幾番嘗試未果,一氣之下,在正式結契那天,鳳梓桑要花解語的情絲,花解語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他這一輩子,不會愛人,不懂愛人,不能愛人。
至於靳菟薴,水光粼粼中,花解語輕嘆,或許是他少有的同病相憐在作怪?
夜裡,靳菟薴回到閣樓,十三裝扮的‘花解語’對靳菟薴十分冷淡,靳菟薴心想阿語還在為早上的事情生悶氣,也不怎麼鬧騰她了。
夏季越來越短促,花解語的人手在南紅國安插了預期的一半,剩下的事情,只需要等待時機成熟。在此期間,靳菟薴第二次來到拾荒小店求見韓公子,花解語直接不見,讓人以他外出的理由拒絕,之後靳菟薴便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