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花解語單方面消化心中的氣,慢悠悠晃到屋外給靳菟薴倒茶。
“靳菟薴,起來!別指望著我會餵你。”
像粘人的貓一樣,靳菟薴直接黏住花解語,笑得很甜,“阿語,你真好。”
皺眉,花解語推遠些靳菟薴的身子,“真是善變。”
“阿語,我好憂心母親。”靳菟薴一心牽掛言念,“母親一定是生病了,她不想讓我看到她難受的樣子,這才不見我……”
花解語對這些無感。他的心中還有以夫為天的觀念,言念是大將軍的女人,是好是壞,都要受著,這是她的命。
“阿語,收拾一下,我們去眾生廟。”說著,靳菟薴就跳下床,彷彿剛剛癱軟在床上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真是說風就是雨。
“去拜佛嗎?靳菟薴你還信佛?”
“我……我……我信!”明顯是強迫自己說信的。
人總是在無能為力的時候,將希望寄託於神鬼的力量。
搖搖頭,花解語不想拆穿靳菟薴,和她一起換衣服轉杯出門。
南紅國的寺廟不多,百姓們安居樂業,日子過的好,也就沒有太多夙願,但是考取功名,求千里姻緣的還是很多。眾生廟不是祈福的寺廟,此處廟宇傳說得仙人建造,為世間眾生消除一切痛苦。
眾生廟建在京城外的一處絕峰之上,峰巒險峻,道路崎嶇,站在峰頂,即便是不恐高的人也會從心底升起一股敬畏。廟裡沒有固定的主持在,雲遊四方的大師偶爾來此停歇,來此上香祈求消除苦痛的人可自行在此居住,直到內心得到治癒。
當然,每一位來此的人,衣食住行,誦經打坐都是親力親為,離開的時候要將自己所居住的小院打掃乾淨。還有許多得眾生廟恩典的人們,每年都會為廟捐贈,請人來修繕。
可以說,眾生廟,是芸芸眾生的廟宇。
靳菟薴決定下來後就命令侍女收拾行裝,她也沒有叫人去進老夫人的院內報備,只說靳老夫人問起來了再如是稟告。靳老夫人對於她向來不加管束,只有在做出有辱將軍府的事情時,才會懲罰告誡她,其他的時候,並不理會。
況且,靳菟薴覺得西苑裡沒有人會在乎她。
出門的時候,正是烈日當頭,馬車內裝有冰塊,還不算太難受。
精緻車廂內,花解語一臉不悅。
“京城裡那麼多寺廟,何必舟車勞頓?”聽靳菟薴說,到眾生廟去,少不得要走五六個時辰,花解語心中更加排斥,“心誠則靈,去哪裡不都一樣嗎?”
靳菟薴知曉花解語不願意大熱天的跑出來受罪,她討好地把剝好的荔枝放在碎冰裡鎮了下,往花解語口中送去,“好阿語,等回來後我請你吃臭豆腐。”
心中依舊不快,但這並不妨礙花解語收下靳菟薴遞到嘴邊的賄賂。不,這不是賄賂,這是靳菟薴本該欠他的。京城中他還有一大攤子的事情要做,靳菟薴突如其來要出行,直接打斷他的計劃,靳菟薴必須得補償他。
這樣想著,花解語心安理得地享受靳菟薴的投餵。
至於一大攤子事情,放一放也沒什麼,十一若是連這些小手筆都處理不好,那十一就不配跟在他身邊。
這些不過是花解語的自欺欺人罷了。
若是他想,隨便弄個行車插曲,與十三暗中互換身份,也不是不可。他只是下意識想要陪著靳菟薴去上香,雖然他嘴裡心裡都厭煩這趟行程,可是他知道這對靳菟薴很重要。
他也理不清晰,到底是想要更加接近靳菟薴,讓靳菟薴相信自己,好為以後做準備,還是單純不想讓靳菟薴在做重要的事情時,身邊陪著的是其他人。
入戲即在戲中,戲中即是入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