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馬車抖了一下,外面經過的行人也投來異樣的目光。
“你沒睡醒?”
絲毫沒有意識到大問題的靳菟薴還想伸手去摸花解語的腦袋,花解語大手一下子就鉗住她。
“不行!”
“靳菟薴你不可以這樣!”
“我不會接受你的!”
靳菟薴這下子懷疑自己沒有睡醒,這是做夢吧,不然她怎麼聽不懂阿語在說什麼,“捏的有點疼,不是做夢呀。”
澄澈的懵懂的水眸,是隻有在花解語面前才有的模樣。
掙開花解語的手,靳菟薴往後坐遠了些,阿語不愧是會武功的,感覺他隨意捏了下手腕都好疼。
斟酌著開口,“雖然我不知道你這種畸形的情意是如何生出來的,但靳菟薴,如今尚早,拔草除根還來得及。”
“什麼?”靳菟薴被花解語說得一頭霧水。
“人的感情是很複雜的,青館裡會有男子之間……男子之間惺惺相惜的例項,也有一些男風館,那裡全是汙穢……”
“你是說男子之間的感情?軍中將士們多的是如此。”
花解語差點再次撞到頭,他是想借男子之間來隱含女子。他倒不是應為靳菟薴的話感到震驚,而是靳菟薴竟然知道這些!
“將士們在沙場上將自己的後背交付軍友,一個士兵身上少的可憐的牽掛之物,安定地區家中盼歸之人,從來不是一個人的責任。一旦一人為國捐軀,這些都會有軍友大義守護。”
“不分你我、肝膽相照的男子情,怎會是汙穢?”
花解語啞口無言。
這麼純正的靳菟薴,連男風都不懂,怎麼會有那種感情?
只能說,心裡黑暗的人看別人的眼光會不自覺帶著黑。
花解語搖搖頭,因為理虧,一路上也沒有打斷靳菟薴興致高昂地講軍中的事情。
不喜琴棋書畫,不貪首飾新衣,反而對軍中的事情感興趣,靳菟薴確實和一般閨閣女子不同。
花解語有些擔心,大皇子這種俗人怕是不能打動靳菟薴的心,這樣的話,靳菟薴要如何坐上大皇子妃的位置?
真不省心。
快到學院的時候,靳菟薴自覺收了話題。一下子從剛剛眼睛裡泛著星光的明麗少女,變成了端莊,無形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郡主。
下了馬車,走在小道上的是郡主和她的貼身侍女花解語。
今日他們到學院的時辰比較早,可是學院裡卻十分嘈雜,隱隱約約聽到有侍女不慎落水,屍體泡了一夜,撈上來後發現侍女還身中劇毒。學子們驚慌不已。
靳菟薴對於這些事情並不關心,她經過停放屍體的假湖時,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跟在她身旁的花解語壓根就沒有看過去一眼。
午間,下了課,靳菟薴獨自去尋夫子,卻在門口碰上了郭謹偈。
相視一眼,兩人都猜到了對方的意圖。
“果然你也來了,靳菟薴你就不怕樹大招風,自己摔倒的那一天嗎?”
靳菟薴不想和郭謹偈爭吵,她現在只想在郭謹偈的面前儘量降低存在感,畢竟馬上就到郭謹偈的及笄之禮了。
郭謹偈,很快我就會摔下高臺,而高臺之上,踩著我臉皮的得意者是你。
既早知悲慘結局,還有什麼畏懼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