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一路策馬疾馳,這個時代的車馬慢,恨不得替它插上翅膀才好。如此一來,才不會浪費太多寶貴的時間在這無謂的旅途上。
“留他們一命!”前方傳來一聲冷喝,聽這聲音就在前方的拐角處。
看樣子又是一些江湖客狹路相逢,起了摩擦。
前面的打鬥還在繼續,易凡也有意放慢了速度,緩緩靠近。心裡忍不住猜想,這些武林人士真是閒得慌,難道是為了走大路中間而大打出手?倒是見過不少紈絝子弟為了爭道,逞一時意氣拔劍相向。這荒郊野外的,都是過路人,半天不見一個人路過,這威風顯給誰看。
“我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立誓效忠於我,可饒爾等不死!”打鬥遠比想象中結束得快,那些人剛出現在視野內就看見剛才在旅店的那個陰冷男子左手持劍架在當中一人的脖子上逼迫他率眾宣誓效忠。
看樣子那個黑衣大漢應該是這三十六人中的老大無疑,那大漢仰著脖子頂著倔強道:“技不如人,要殺便殺!要我塞外黑風三十六騎發誓效忠你這個狠毒小人,呸!做夢去!”
看著眼前這個陰冷的左手劍客,黑風老大一臉剛毅,無懼生死。剛才的交手,這一老一少二人在武功確實可以碾壓他們。不過他們所使用的武功都是陰毒的招數,他們塞外黑風都是烈酒豪情的真漢子,要他們屈服效忠這麼個人,絕無可能。
“你們都不怕死?那好,今天就讓你們嚐嚐我的手段!我一定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赫連振居高臨下,以勝利者的高傲姿態俯視被迫跪在地上,自詡塞外黑風三十六騎的大漢。
赫連振偶得奇遇之後,武功一日千里,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振興赫連家族。這些時日他輾轉多地,也想過收攏一些江湖零散武士為他所用。畢竟建立一方勢力,手底下沒些個得力人手,確實不行。以自身武功,赫連振也確實讓不少江湖武士屈服。可惜他們都太弱,赫連振根本看不上眼,今日偶遇的塞外黑風三十六騎確實不錯,便打著收歸己用的念頭。
“有什麼手段儘管使來!我要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面對赫連振的威脅和恐嚇,黑風老大面無懼色,根本就不吃他這生死脅迫的一套。
赫連振陰冷一笑,隨即出手在黑鋒身上幾處要穴點了幾下。這是他的獨門手法,能讓人血脈逆流,這個法門他屢試不爽。他堅信沒人能承受血脈逆流的折磨,這個天下,沒有例外!
“黑老大……”其餘人看到黑鋒痛苦到面容扭曲,仍舊咬著壓根,一言不發。
赫連振見時間差不多了,解開他的獨門秘技。畢竟他的目的是收服這群人充當自己的爪牙,弄死他們實在沒有必要。若是他們寧死不屈,倒也不妨成全他們。不過他堅信,這三十六人總有大部分是軟骨頭。最硬的骨頭啃下了,其他的都是下酒爽菜。
看著掙扎不起,口吐白沫的黑鋒,赫連振陰冷的臉上泛著詭笑道:“怎麼樣,想好了?”
“你……休想!”黑鋒氣若游絲,意識尚算清醒,強忍著未散去的痛楚從嘴角擠出這句話。
“很好!那我就讓你的所有兄弟都嘗一下!總會有人甘願屈服。”赫連振幾乎是用鼻子哼出聲。他本就是一個性情乖戾,沒多少耐心的人,他實在等得不耐煩了。
“籲。”易凡騎馬靠了過來,勒了一下馬的韁繩在赫連振三人身後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坐在馬背上。
聽到有人靠近,赫連振暫且放過塞外黑風三十六騎,轉過身來。面色不善地看一眼這個可惡的白衣少年,說道:“閣下是想多事插手不成。”
聽赫連振這個口吻,說實在的,沒火的人也會不悅。
易凡淡淡地掃了一眼,說道:“你們的私人恩怨,請到路邊解決。大路人人走得,你擋了本公子的去路,不是很好吧。”
“既然閣下無此意,那就請繞道過去。畢竟,路可是寬得很。”赫連振看了走在大路中間的白衣少年,左手執劍指了指路說道。
易凡嘴角微微勾起,微微笑了笑道:“習慣了走大路中間,閣下是想勸我改掉這個習慣?”
聽了這話,赫連振眼神怔了怔,繼而冷冷的瞪著騎在馬背上一直雲淡風輕的少年。霸道的話他也經常說,尤其是在他武功精進之後。能把霸道的話說成這麼有個性的,他還是頭一次聽到,說話的人還這麼平淡,更是平生僅見。
其實無非就是讓道和讓人繞道的簡單問題,只要其中一人願意,一切都相安無事。易凡一直都非常謙和,不會計較誰先讓後讓的問題。在自己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事。不記得何時遇上了那一件鬧心的事,讓自己對讓這個字的認識發生了徹底的改觀。
這個時代幾乎全天下的人都形成了共識,世間潛規,身份低賤的理應無條件給身份高貴的人讓道。信奉人人平等的易凡豈能容忍,這個所謂的天下共識,是把自己逼成了路霸的節奏。
有這實力,霸道又何妨。
果不其然,赫連振絲毫沒有讓道的意思。他之前好歹也是個武林世家的子弟,自詡身份尊貴,豈能心甘情願的給一個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小子肆意踐踏他的驕傲、尊嚴。尤其是在那潛規共識的影響下,即便那小子無心插手他與黑風三十六騎的事,他也不能讓!
兩人相對著僵持了一會,赫連振左手執劍指著易凡,說道:“只要你能勝過我手中的劍,我赫連振就主動站在路邊為你送行。無名公子,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