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閣樓,映在晨曦朝陽下,縹緲悠遠。
“會回來的。”易凡看了一眼四個女子,見她們一臉的依依不捨和眷戀,開口說道。
在自己眼裡,這裡從來不是家,再好也是臨時的落腳點。男人天生就是旅行者,永遠帶著旅行的心態在這人世闖蕩。心無安處,一直都在旅途。女子則不然,天生感性多情,每到一處都把它當家。
雲曦聽到愛郎的話,展顏微笑,任由他牽著踏上前往下一站的馬車。
“這裡這麼好,他為什麼要……”寧柔柔拉開馬車的簾布,悵然道。
“他不是說了嘛,會回來的。要是下一個地方,本姑奶奶不滿意……呵呵……”展盈嘟著小嘴說道。一雙玉手還握成了拳頭,一副要他好看的嬌俏模樣。
白清雅偏過頭去,看了看行駛在最前面的馬車。幽幽淺嘆,放下簾布,一臉黯然,神色複雜。
“白姐姐,你說下一個地方會是什麼樣兒?”展盈親暱地靠在白清雅的肩膀上問道。寧柔柔也心感好奇,一路走來,每換一個地方都別具風味。小腦袋瓜兒忍不住想象,甚至暗暗勾劃那個地方的輪廓。
“應該也就那樣唄。”白清雅心思都不在這,搪塞的話語讓人嘗之如蠟,半點味道也沒有。
‘也就那樣’白清雅心裡的無奈和失落一語道出。
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出了渭水城,除了兩輛豪華的馬車,身後的一眾隨從也不過是臨時僱傭來搬家跑腿的而已。這麼一大隊人馬招搖出城,人們紛紛駐足注目。
出了波雲詭譎的渭水城,隊伍的速度明顯加快,一路上倒是太平得出奇。
“喵……”
剛出城沒多遠,一隻又黑又瘦小的小流浪貓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躍上白清雅三女乘坐的馬車。負責趕車的車伕連忙放慢速度,就要停下車來將那小東西打發走。白清雅示意車伕繼續趕車,倒是突然鑽進來的小野貓吸引了她的注意,沒有將它趕走的意思。看著渾身溼漉漉、髒兮兮幾乎奄奄一息的小貓崽子,白清雅心生憐惜。絲毫不在意這隻突如其來,髒兮兮的小貓崽,將它抱在膝蓋上用自己的手帕替它擦拭,抱在雙腿上。
“白姐姐,這小可憐怕是快不行了。”寧柔柔看著渾身抽搐,氣息微弱的小黑貓。雖憐憫它,卻不得不面對實情。
“它是餓的,盈盈,給它泡點蜂蜜水。”白清雅細心的安撫著這拼著最後一絲力氣前來與她相見的小傢伙,她認為這是緣分。如此幼崽,流浪街頭。看樣子不過三個月大,根本不具備獵食能力,這些日子真不知道這小可憐是怎麼熬過來的。
展盈、寧柔柔二女見平日裡捉摸不透的白姐姐居然有這麼細緻、善心的一面。看著她極為耐心的將蜂蜜水一點一滴的給小貓餵食,簡直顛覆了之前對她的認知。心道:也對,這才是她們熟悉的白姐姐,總會作出匪夷所思的驚人之舉。
經過進食的小貓崽身體依舊抽搐不已,情況已經比之前好轉了些。白清雅掀起裙裾,將它包得嚴嚴實實,纖細的玉手非常輕柔地撫摸著露出來的小腦袋。此刻的她一改往日的高冷,柔和似水,簡直判若兩人。
將近半個白日的車馬勞頓,終於抵達白雲新城。
太陽正照,時值正午,白雲山莊一眾人等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所有人屏氣凝息,挺直脊樑,整齊列陣。他們都知道今天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誰若不開眼中途開了什麼小差,白雲新城就不用繼續呆下去了。
“屬下恭迎公子駕臨。”白總管率領白雲山莊上下齊齊跪拜迎接,聲音響徹整座山莊。
聽到外面的呼聲,易凡叫醒一路靠在肩膀上的雲曦,這才緩緩起身走出馬車。在聽到呼聲,直到走出下馬車,中途間隔了半盞茶的時間。當然這是易凡有意為之並非傲慢,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一言一行都非常考究。最直接的目的是要在整個白雲新城的骨幹力量中樹立威信,即便慢待所有人,這也是新主的權利。形式主義的味道是濃了些,對於上級,古今中外這點形式一直延續了下來。存在即合理,更何況是在這個人格尊嚴還沒那麼普遍被尊重的時代。少數人這樣做,人們都習以為常。
易凡腳跟落地,淡淡的掃了一眼一眾跪拜在地的人,並未有絲毫的表示。雲曦這才從馬車內出來,當看到這麼巨大的陣仗當即也愣了一愣,易凡微笑著示意她將手遞給自己。
雲曦當然清楚,這份禮遇對眾人意味著什麼,芳心甜蜜至極。轉身走到第二駕馬車一一將白清雅、展盈、寧柔柔二女攙扶下車。當看到白清雅懷裡抱著的那隻小黑貓的時候,易凡心裡被什麼敲了一下,心情說不出的複雜。白清雅欲言又止,看到眼下這樣的場合非常默契的配合。
展盈、寧柔柔二女當即愣在現場。看著高高的大門還有那牌匾上四個莊嚴肅穆的燙金大字,還有跪拜迎接的近千號人,頓時瞠目結舌。當回過神來,隨即一臉促狹笑著看了白清雅、雲曦二人,心裡忍不住猜測這塊匾的含義。
“諸位請起。”易凡傲立在眾人面前,隨即微微揚起右手。簡簡單單的一個揚手,一身威嚴展露無遺。
負責迎駕的人以白浮生地位最高,他卻也得小跑著來到易凡面前:“屬下恭迎公子、雲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