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派,地處群山環抱之中。
恢宏雄偉的大殿,此時卻嘈雜不堪,青山派掌門卓逸群臉色陰沉地掃視前來挑釁的司馬宏。他大弟子跟司馬長空攜手闖蕩江湖,最終只有他兒子平安歸來。據卓天的反映,他大弟子的死跟司馬長空脫不了干係。自己都還沒發作,如今他卻率先尋上門來興師問罪。
最近江湖的形勢卓逸群也非常清楚,司馬世家已然成為眾矢之的,無需他出手,自然會有無數人來找司馬世家算賬。逝者已矣,真相已經不重要了。念在兩家雖是世交,既然無需自己親自出手,卓逸群忍住不跟他起衝突,只需穩住他,自然會有人替自己收拾他。隔空觀望司馬世家被無數武林人士圍攻,何樂而不為。
“卓天賢侄,我兒失蹤當日你也在現場,具體發生了什,麼還請如實轉告。”司馬宏臉色冰寒地看著卓天,似乎要把他看個通透。
卓天跟他父親交換了一個眼神,他的父親只想息事寧人。既然如此他也知道該如何應對,轉而對司馬宏恭恭敬敬地說道:“回司馬叔叔,當日我確實在現場不假,隨後出現的黑衣人殺了追殺長空兄的敵人,長空兄已經獲救。晚輩句句屬實,如有一句虛言,願遭天譴之罰。”
他所言屬實,可以做到坦坦蕩蕩,問心無愧,完全無懼司馬宏審訊的目光。當日那些黑衣人救走司馬長空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就不得而知了。照理說,已經擺脫追殺的司馬長空早該回到司馬世家才對。如今遲遲沒有訊息,卓天也百思不得其解。
“江湖傳聞,我兒為你所殺!”司馬宏目露殺氣,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然而坐在正堂上的卓逸群時刻警惕著,司馬宏一旦出手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在他背後補上一掌。大殿內劍拔弩張,讓人呼吸都感到壓抑。
雖然司馬宏武功高強,卓天自己也不是毫無反擊之力。司馬宏還做不到將自己一擊絕殺,他有絕對的信心,百招之內司馬宏也奈何他不得。
“司馬家主認為憑晚輩的武功殺得了長空兄?長空兄是被無名廢去部分武功,即便如此他的武功也要強於我。江湖傳聞不足為信,晚輩也聽到江湖傳聞司馬長空殺了我青山派首徒!”卓天也是鐵骨錚錚的男兒,回覆司馬宏的話也不卑不亢,恭敬中隱隱帶著逼人的銳氣。
這時司馬世家的家將神色慌張,在司馬宏耳邊低聲說了句話,司馬宏聞言臉色大變。那群武林人士怎麼會找到這裡來?這麼說,司馬家家族府邸豈不危險了?
幾乎同一時刻,青山派門人也在卓逸群的耳邊低聲稟報。司馬世家高手如今所剩無幾,萬萬再無能力抗衡眾多武林人士的報復。
司馬宏知道司馬世家已經不復往日威儀,他幾乎可以斷定自己的兒子已經遇害。到底是誰下的毒手,他竟然一無所知。現在他真後悔當初沒有阻止兒子爭霸江湖,司馬世家根本就沒有與天下英雄一爭高下的實力。
司馬宏此行無果,敗興而歸。以他如今的實力沒有資格與青山派談條件,眼下的局面幾乎是個死局,他活下去的唯一目的便是找出殺害他兒子的兇手。家族無後,又面臨滅頂之災,他對這些爭權奪利的江湖紛爭已經毫無興趣。司馬宏看著站在青山派門前的武林人士,這些都是追殺他兒子的人。長年身在江湖中的司馬宏嗅覺異常靈敏,隱隱察覺出這一系列事件處處透露著詭異,像是背後有人在推動整個事件的發展。
“司馬宏!交出司馬長空!”群情激憤,人口一句話,喧囂嘈雜,場面一度失控。
“諸位武林同道,請給我青山派幾分薄面。你們有什麼恩仇,堵在我青山派大門口前實在欠妥。”卓逸群作為一派掌門,倒也有三分威儀霸氣。青山派在江湖中也是威名赫赫,門派尊嚴豈容他人隨意踐踏。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司馬宏,卓逸群開口道:“司馬家主,在下招呼不周。來人!替我好好送送司馬家主。”
只要把司馬宏送出他青山派勢力範圍,任憑爾等把天捅個窟窿也與他無關。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可不想青山派跟這件事扯上任何關係。
“諸位遠道而來,不入到裡面稍作歇息。”卓逸群想出言拖一拖這些江湖同道,為司馬宏的離去爭取時間。結果可想而知這些武林人士婉言謝絕了,緊隨司馬宏的腳步而去。他知道今日此事絕對不會善了,司馬宏武功幾乎與自己不相上下,若他鐵了心思針對自己,結果也好過不到那裡去。
司馬宏看著已經追上來的武林人士,後面的人也陸續趕了上來。
“分頭走,不要與他們發生衝突。”留得有用之身,報仇之事來日方長,從長計議。是司馬宏當下選擇這條道路,避其鋒芒。
“追!”這些武林人士看到司馬宏只帶了幾個隨身護衛,其餘之人都已經四散離開。他們此行的目標是司馬宏,普通家將他們並不重視,殺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只要司馬宏被殺,那些家將群龍無首最終只能流落江湖成為散兵遊勇,不足為懼。
司馬宏採用邊打邊退,誘敵落單一一擊潰的策略。看著跟隨自己身邊多年的忠心家將為掩護他先後死於敵人之手,他低估了這些前來尋仇的江湖人士,他們大多都有自己見長的武功絕學。輪番而上即使他武功高於他們還是吃了不少暗虧,如今的他功力只剩下不到五成,此時若再遇上強敵他只有任意宰割的份。
十萬青山歷經滄桑,秋風蕭瑟楓葉染血。日落西山,黃葉紛飛,枯樹小道,寒鴉悽切。
司馬宏狼狽逃竄,風光一時的武林世家家主也有今天。逃到懸崖邊,前方的路已經被怒江割斷,滔滔江水湍急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