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易凡看到那來歷不明的三個女子時,心中思量著好好試探一番。看三人的裝束和言行舉止,明顯是初到南天城不久。近年來自己管轄的地盤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幫派的存在,整個東南就自己一家。組建起來龐大的情報網在自己轄區都是嚴密監控的,一有風吹草動都逃不過自己的耳目。從傳來的情報顯示,這名白衣蒙面女子很有可能就是英雄會幫主蕭傲天的千金蕭月影,既然今天碰上了就好好試探一番。
那個中年女子的再三仔細觀察之下,發現白衣少年像是一個根本就不會武功的文弱書生,但是看到他身邊的白衣少女時。以她的眼力和一流高手的判斷,這名少女的武功竟不在他家小姐之下。心中不由得一驚,當看到白衣少女根本不是少年的妹妹。從舉止來看,少女對少年很是敬重。白衣少女向少年投來的目光中柔情無限,美目中流露出來的愛戀這明顯就是少女懷春。反觀少年的表現,一雙深邃的眸子古井無波,不為外物所動。中年女子暗暗心驚,眼前這個少女的美貌甚至在自家小姐之上。與自家小姐身上大家閨秀的氣質不同,那白衣少女就是淡雅如仙若空谷幽蘭,少女身上流露出淡淡的清冷氣質更使得她如月宮仙子臨塵。這兩人明顯都不是普通人,自己都看不出少年的深淺,絕色少女又身負不俗武功。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少年的武功高出自己太多,又有什麼樣的大家族能培養出如此優秀的傳人?一系列的念頭浮現在中年婦女的腦海裡。
“掌櫃的,這琴麻煩你……”易凡對這把琴還算滿意,正準備開口買下。不料旁邊的白衣蒙面少女卻突然開口。
“掌櫃,這把琴貴店是否有一模一樣的。”少女當說到一模一樣的時候故意加重了口氣,很明顯蒙面少女也看上這把古琴。
“萬分慚愧,本店的樂器都是絕世孤品,獨一無二。既然這兩位貴客看上了,小姐不妨看看其他的,相信鄙店不會讓小姐失望。”掌櫃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一臉真誠,不似撒謊。
當聽到老闆這樣說的時候,少女轉而說道:“方才我聽聞公子所奏的曲子,飽含看透江湖,淡看生死的意境。小妹觀公子與我一般年紀,可否告知詞曲的來歷。小女子學琴多年,卻未曾聽聞過這般美妙琴音。那位作曲的高人前輩,真是豪情沖天,令人敬服。”蒙面女子話中有話,明言打探曲的來歷。
“原來小妹精通音律,想必是深得大家真傳。此曲在南天城流傳甚廣,想必是姑娘初來乍到,還未聽聞過此曲,情有可原。小生不久前偶遇一位前輩,有幸得聞那位高人親手彈奏,記憶猶新。卻不知那位高人是何方人士,著實慚愧。”易凡聽著那少女帶有質問的語氣當下也天南地北地亂扯一通。
白衣姑娘也是一個聰明剔透的人兒,聽到少年的話明顯就是隱瞞。當下收起了試探的心思,既然對方已經看破,實在沒必要再這樣下去。
站在自己身邊的雪兒小丫頭聽到自家公子的胡扯,強忍著不笑出來。對於那女子的無禮心中略有不滿。“我看姑娘是遠道而來,未曾聽過也實屬難免。姑娘深諳音律之道,珠玉在前能否請姑娘彈奏一曲。讓小女子領略一番異域風情,一飽耳福。不知姑娘可願意?”面對一上來就質疑自家公子的女子,雪兒小丫頭此時還真想領教一番她的音律造詣,這是很明顯的挑戰訊號。易凡眼睛瞥了這小丫頭一眼,眼中帶有讚賞又有點責怪的意味。小丫頭看到易凡這個眼神心如小鹿亂撞,有點害羞地避開了他的眼光。若不是有外人在場肯定要還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姑娘請,小生音律也只是略通一二。今日若有幸得遇名師大家高足提點一二,實在是三生有幸。”易凡也只好配合那小丫頭,聞琴聲之雅意,兩人多年來的形影不離,很多時候一個眼神就能讀懂對方的意思。更何況自己也想多些時間接觸接觸,刺探一番這個蒙面女子的底細。
蒙面女子看到白衣少年和白衣少女一唱一和,明顯就是回擊剛才自己的失禮之舉。她一向自負才貌雙全,今日面對這兩位少年男女。她感覺備受打擊,兩人看似溫文爾雅知書識禮。回擊起來更是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初次交鋒她算是徹底敗下陣來,看來只能靠接下來的表現挽回場子。
“既然二位盛意拳拳,小女子便獻醜了。”白衣蒙面女子實在不好推脫,只好接受。
易凡看著白衣蒙面女子以幽蘭之姿,纖纖玉指撫弄琴絃。一陣優美的琴聲撲面而來,蒙面女子雖然舉止優雅彈奏功夫也非常不錯。奈何曲子的意境卻不敢恭維,充滿閨中婦女的哀怨,曲裡行間媚俗之意較重。少女的琴聲很明顯不能很好地表達那種意境,以她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如何能領略到那種痴怨哀愁。一曲畢,白衣女子欠身一禮,淡淡地看向易凡二人。
“好!敢問姑娘,此曲哀怨痴纏,依在下聽聞應該是閨中婦女思念遠離夫婿的相思之作。我看姑娘與我年紀相仿,似乎……算了,不提也罷。”易凡首先說了個好字,是肯定那女子的基本功確實非常紮實。還談不上登峰造極。後面的一番點評,很好地回擊了剛才少女對自己的質疑。
“公子,琴技高超,小女子失禮了。”一番彈奏下來,那姑娘明顯感覺出與對方的音律造詣相差甚遠。再聽聞少年的話,心中的驕傲備受打擊。心中暗道:回擊得好快!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頓時心中的警惕防範之意更濃,小心應付著接下來的情景。
“姑娘的彈奏技巧固然極高,尚還有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潛力。琴技如山,山終有登峰造極之日;意境似海,海難有窮極天涯之期。只是,意境這東西只可意會難以言傳。”易此時已經沒有繼續為難白衣少女的心思。依然在想方設法打探少女的底細,現在要慢慢地把少女的警惕之心降低才有進一步的可能。
“受教了,只是意境難以描摹如何尋找入門之法?還望公子不吝賜教。”少女顯然很感興趣,只是,她又豈是易於之輩。
“今日在此已經逗留多時,唯恐家人擔憂。你我交淺言深已是不該,小生告辭。”易凡說著便起身,欲轉身離開。
“公子,這琴……”掌櫃的生怕丟失了一單好生意,看到易凡就要離開了急忙開口道。
“這姑娘非常中意,我就不奪人所好了。”易凡淡淡地說著,拉著雪兒丫頭的柔荑起身就走。
“公子,請留步。不知道公子家在何處,小妹改日登門拜訪。”蒙面女子看到對方是真的要走,還不死心繼續詢問著。
“不知道姑娘家鄉何處?他日我遊學天下,路過姑娘家鄉一定登門造訪。”跟這個舉止神秘女子的多次交鋒,現在終於切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