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早就停止出血,紙巾也迴圈換了幾次,垃圾桶堆了好幾團沾著血跡的汙紙,她一時靠在盥洗臺上,一時坐在上頭,一時又蹲在馬桶,每一處都堅硬得使她根本坐不長。
天色越發晚,屋子裡也徹底黑了下來,只有投在牆上的光影忽明忽暗,在偌大的客廳中營造出緊張刺激的氛圍來。
女生們被恐怖畫面嚇得驚叫連連抱成一團,茶几上堆滿了各種飲料與食物殘渣,可謂一片狼藉。
電影裡出現白天,昏暗的室內清明許多,想起困身在洗手間的人,蒙草拿了一根烤大蝦過去。
“阮姐,要吃東西嗎?”隔著一扇玻璃門,她雲淡風輕地問。
阮孑坐在馬桶上,口渴得厲害,五臟廟更是空空如也,竭力忍住要喝自來水的衝動。
聽到對方的挑釁,掀起眼皮往大門看去,瞧見門縫裡扔進來一隻蝦,垂直掉到地板上。
她壓制住怒氣,只等主人歸來。
洗手間裡一點動靜都沒有,蒙草疑惑地瞟了眼門縫,沒看到人,隱隱有些憂心,怕出了事。
“你要是向我認個輸,答應不來勾搭我叔,我現在就把你放出來,怎麼樣?”她試探著。
裡頭還是沒有任何聲響。
她漸漸有些慌了:“喂~”手抓住掃把,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拔出,忽地聽到了回應。
“你安心等著,到時候說不定得叫我一聲嬸。”
這句話徹底打消了蒙草想要放她出來的心思,她鬆開了手,話裡都是輕慢:“你以為你配得上我叔啊?看來你不餓,那在裡面好好休息一下吧。”話畢,又折回客廳繼續大快朵頤。
站起身,阮孑走到鏡子那看了看自己的嘴唇。
缺水時間太短,只是輕微的乾燥。
還不夠。
盯著水龍頭,她辛苦忍耐著不去開啟它。
時間越過越慢,她身上沒有手錶、沒有手機,分不清到底過去了多久,門外的音樂響了又歇,歇了又響,她還有心情好奇,這麼長時間,這幾個人是一趟廁所都不用去的?
而彼時,客廳裡的蒙草等人已經呼呼大睡,電影也換了另一部,上演到了三分之二。
阮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唯一不做的,就是拍門認輸。
凌晨2點多許,紅旗駛進公寓停車場,十二替主子開了車門,要送著他上去。
十方:“夜深了,你回去吧。”
“我還是把您送上去比較安心。”
“你還擔心我?”主人戲笑:“你的手傷都尚未好全。”
提及此,十二內心便一陣愧疚:“要不是我沒有法力,您也不用為了救我被那隻邪畜傷到。”
不甚在意地提醒,他一邊持杖往電梯間走去:“明天記得去複查。”
十二跟上,用那隻沒有被繃帶吊起的手攙扶他。
大門被開啟時,濃郁的食物味道撲鼻而來,各種氣味混雜其中,室內對話聲有序起伏,十方二人當即察覺到了異常。
十二按下屋內燈光,轉瞬滿室被光亮填滿,屋主穿過玄關走向客廳,最終在距離沙發兩三米遙駐足停下,濃眉鎖起。
十二在其身後停下,見著眼前一幕,更是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