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孩子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抓著周衡的衣服:“不苦,能等到哥哥,什麼都是值得的,哥哥,妹妹什麼時候來呀,我好給她收拾房間。”
到時候在她的房間裡多放幾隻老鼠,看哥哥的形容,她肯定是在大戶人家長大的小姐,那些細皮嫩肉的小小姐,最怕這種東西了,到時候她肯定會自己要求搬走。
到時候哥哥還是我一個人的。
從他陽光的笑容裡,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一件多麼惡毒的事情。
“這個……還不一定,等我找到她再說吧,興許,養她的人家根本捨不得放她走。”
周衡心中很是無奈。
野孩子眼睛卻更亮了,最好是那樣,最好老老實實的別來摻和他們的生活,可是他嘴上卻沒忘記安慰周衡:“哥哥別這麼想,妹妹知道有你這樣一個好哥哥,肯定會開心的。”
“希望吧,吃飯,瞧我,光顧著想妹妹,都忘記吃飯了。”
野孩子也不想再提那個女人,順勢轉移了話題。
吃完飯,周衡洗了碗,叫來野孩子商議給他改名字的事情。
當年弟弟妹妹出生,爹孃都還沒來得及給他們起名字。
一來是兩個孩子的身體都有些羸弱,風水先生說起個賤名好養活,等大一點再起大名。
不過他還沒等到兩個孩子起名,就被祖父趕去了邊疆。
想起這些年風餐露宿,他心裡恨極了祖父。
他想不通為什麼祖父要讓他一個人苟活下來,這樣苟延殘喘的日子,有什麼意思。
可是後來他明白了,祖父是把全家人的希望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身上肩負著洗清家族罪名的重任,他也是家裡唯一的香火。
這些年他一直過的很壓抑,也很苦,他常常想,家裡哪怕還有一個人活著也好啊。
他不想這麼孤單的活著……
可他不能死,他還要給家族洗清罪名。
直到去年冬天之前,他一直都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樣活著,直到有人找上他,給他看了一份卷宗,他告訴自己。
他的弟弟妹妹還活著,當年兩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被人保了下來卻也帶離了京都,對方只透露了兩個孩子在青城縣,卻沒具體說。
但這已經足夠了,為了找到弟弟妹妹,他擱置了正在進行的計劃,孤身一人來到了青城縣,卻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土匪。
那夥人武力強盛。
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土匪窩裡跑出來,卻也受了重傷,之後便是遇到了野孩子。
看到野孩子的第一眼,他就感覺這個孩子跟自己有緣,問了年紀後,他的心忍不住跳的更快了,他覺得野孩子可能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他想問他,妹妹呢?
可是野孩子的經歷告訴他,他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的,之前他是被老乞丐養大的,後來老乞丐死了,他就一直是一個人,他會照顧一些比自己小的孩子……
他很善良,就像是母親一樣,而且洗乾淨後,他的眼睛有那麼一點點像母親。
所以他暫時住在了乞丐窩棚裡,觀察小乞丐,時間越久,他就越覺得這個孩子就是自己的弟弟。
這種感覺很奇妙,沒有見到粉糰子時那種衝擊感強烈。
說來也怪,明明他們是兄妹,為什麼自己看到粉糰子的時候感覺那麼強烈,可看到野孩子心中卻是靜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