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還是月朗星疏,今天白日裡卻是狂風驟雨下個不停。
徐府。
徐文武在大廳坐了一夜,一整夜,一丁點動靜都沒有,直到天亮,家裡的僕人都起來幹活,雷鳴閃電接連不斷,似是這天要塌了一般。
王珍聽說他在大廳坐了一夜,頭髮都沒梳好就趕了過來,因為雨下的太大,她的裙襬都溼了。
“怎麼回事兒?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到底是和徐文武過了這麼多年,她瞭解徐文武。
徐文武磕上眼瞼,遮住了他那雙滿是紅血絲的眼睛,一言不發。
王珍看著他這幅模樣,臉色也是一片蒼白,卻依舊不死心:“老爺,咱們還是有希望,你昨天不是又拿了錢去給那個李雨了嗎?
難道是錢還不夠?
這廝未免也太過貪婪!”
“夠了,你給我閉嘴吧!”徐文武一夜未睡,本就疲憊不堪,被她這一吵鬧,腦袋更是嗡嗡地叫。
王珍心裡憋著一口氣,可看男人現在這副樣子,又把話憋回去了,那雙大眼睛看著徐文武,藏著各種不滿的情緒。
她賭氣似得坐在一旁,也不吭聲,心裡煩得要死。
過了很久,徐文武才開口:“阿狗他們是昨天早上走的,按理說,昨天中午,最晚傍晚也就回來了。”
王珍聽他開口了,急忙扒著問:“那結果呢?”
徐文武睜開眼,簡直要被這個女人蠢死了,結果是什麼還需要他說嗎?
如果阿狗那群人回來,他就不會坐在這裡了!
“結果就是他們到現在都沒回來!”他朝著女人吼了一聲,這一聲,宣洩出了他內心所有的不滿。
重新閉上眼,徐文武冷笑:“我算計了別人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被人算計的這麼徹底。”
王珍臉色煞白地看著徐文武:“你……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咱們的錢,都打水漂了嗎?”
那都是她的嫁妝啊!
徐文武不吭聲,預設了。
王珍一個呼吸沒上來,倆眼一番,直接暈了過去。
大廳裡亂作一團,徐文武卻依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王珍醒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跟徐文武和離,徐文武罵都懶得罵了,直接寫了放妻書。
當天下午,王珍便指揮著人,把剩下的那丁點嫁妝搬走了。
走的時候,王珍看都沒看徐家一眼,徐四娘跟在王珍的身邊,幾次想要開口讓王珍帶走自己,但王珍對這個女兒本就沒多少感情,自然不可能再多帶這麼一個拖油瓶。
回到家裡,徐四娘看著坐在大堂的徐文武,心裡默默做了一個決定。
昨天晚上吹風吹的爽快,今日花顏便病倒了,頭疼加上發燒,中午吃了藥,這會兒身體也好了不少。
聽到有人敲門的時候,花顏放下懷裡的貓,讓秦遠去開門。
一開門,秦遠就見到了狼狽的徐四娘。
見著秦遠,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對於秦遠,她本能地有一種畏懼。
花顏趴在窗臺上,沒聽著動靜,朝著門口的秦遠問了一句:“是誰呀?”
因為風寒,她嗓子有些沙啞。
“是王嬸,跟我說糖廠的事兒,你休息吧。”
說完,秦遠把身後的大門帶上,徹底隔絕了花顏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