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久違的兩個字,巴坎布什的瞳孔立刻縮小。“帕莎”是他兒時的乳名,而這個名字只有自己的雙親以及極為有限的幾名武技師傅知道。
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早已全部死光。
這個人莫非是.....
巴坎布什伸出大手一把拉起面前這位老人的頭顱,仔細辨認他蒼老的面孔以及臉頰上數道不同的奴隸印記,他努力在自己的腦海中搜尋兒時的記憶,試圖回想起這是自己哪位師傅。三十年過去了,他們的面孔已經有些模糊了。
“奧...奧列格師傅?!”
用時良久,巴坎布什才勉強將面前這老人和兒時的一位師傅對上。不過那位與其說是師傅,倒不如說是他的打獵夥伴。奧列格是“哈洛蘭神殿”,“雄鷹途徑”下的神選者。他能夠將神識傳輸入自己的寵物鷹隼當中,從高空視物,一覽無餘。
巴坎布什記憶中的奧列格不停留在十幾歲。30年前,四歲的巴坎布什很喜歡拿著弓箭跟在他的身後奔跑。在他的記憶中,他是個如同冰原上的強風一樣永遠充滿活力的人。
然而此時面前這位,從外表來看卻像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呵呵,帕莎!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有變!”
喝下幾口烈酒恢復精神的老人雙眼中重新放出了兩道冷徹的寒芒,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靠近的黑熊,“我親愛的黑爪,30年了,你也老了啊!”
黑熊將溼漉漉的鼻子貼在老人的頭髮上,用力聞了幾次。他聞到了一股遺失在記憶深處的味道,這個氣味應該屬於一個和自己非常親近的親人。
這好像是自己來到這人世間,第一個聞到的氣味!
伸出粗糙的舌頭舔了舔老人蒼老的面頰,巴坎布什發現黑爪收起了所有的舌刺。這個反常的舉動讓他立刻相信面前這人正是自己記憶中的玩伴。伸出雙手想要架起這瘦骨嶙峋的老人,此時他卻發現老人的胸膛上纏著一張巨大的防水帆布。
當著所有人的面,奧列格解下這張帆布,一幅巨大的“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地圖赫然繪製其上,地圖不但標註出了所有的城堡,更是有道路,樹林,礦藏以及封臣領地等等。
“30年前,老王為了保護我們,被維京畜生們的大斧砍成了兩半。帕莎你生死未卜,我被抓走當上了奴隸...”
“為奴30年,沒有一天我不在思考著如何剷除這群維京畜生!我和其他幾位‘哈霍蘭神殿’的神選者臥薪嚐膽,用了30年的時間調查清楚了維京人領地中所有的地形,兵力,勢力關係,和戰鬥技巧!”
奧列格彎曲的脊樑挺得筆直。他高舉這張地圖站在營帳中間,身影在爐火的照耀下如同巨人。
“這群維京畜生們年年東渡到斯拉夫人的土地上大肆劫掠,搶我們的女人,搶我們的孩子!老王死去的時候整個人被砍成了兩截,還在心心念念著帕莎你不要被維京人們搶走!今天我帶回來了關於維京人的所有情報,我認為我們被動防禦的局勢必要換一換了!”
“今年秋天,等到他們再次東渡的時候,我有個全新的計劃....”
巴坎布什猶疑的望向希莫斯,而希莫斯也情不自禁的雙手合十,向天上的聖主基督祈禱。
聖主基督並沒有在這要命的關口拋棄自己。
自己和萊塔司還有200名使團成員的性命,這一次終究還是保住了!他對自己降下的“神諭”在最後的關頭終於及時趕到,湊齊了雙方聯軍的最後一塊拼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