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天,斯堪的納維亞半島6大行省的公爵都會積雪融化的時候舉辦家宴,宴請封地之內的所有封臣。
在家宴之上,十幾歲的維京少年會向領主宣誓效忠,並且拿到臂環。而同時,領主也將會根據所有封臣在秋季掠奪中的表現,挑選合適的人選公費送入英靈殿中。
此時距離春天到來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但伯納德公爵卻早已安奈不住心中的煩悶。風息堡內燃燒的火爐讓他心煩意亂,口乾舌燥。就連年輕的侍女都無法讓他的心態恢復平和。
這一切詭異的症狀當然來源於一個月前老貢克的那場慘敗。攻打一個貧弱的寒水村結果打成了這個樣子...他不但失去了200名全副武裝的騎兵,還失去了在河谷地中的左膀右臂!
對於眼下的危機感,他並沒有想出太好的處理辦法。
問題並不出在洛基身上。這小子腦有反骨是伯納德早就清楚的事。徹底將他的心緒攪渾的,還是胡梅爾·血鴿這個老狐狸。
這個老傢伙,他是真的要反!
但現在,他能怎麼辦呢?
如果傾家蕩產的出兵攻打血鴿鎮和寒水村,他大機率能夠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但是...可不要忘了他身後還有個躍馬崗。
躍馬崗統領“安都爾·莫克拉什”可是“龍息高原”領主“安古斯·莫克拉什”的親弟弟。滅了寒水村和血鴿鎮後,他身為河谷地公爵將徹底失去坐鎮一方的軍事力量。
莫克拉什公爵可以輕鬆的將風息堡納入自己的版圖。
眼下,伯納德公爵最好的選擇似乎只有按兵不動。但如果裝聾作啞...這兩個傢伙合起夥來蹬鼻子上臉,又著實讓他感覺虛火攻心,非常憋屈!
為此,他終日在波羅的海狹長的海岸線上縱馬狂奔,對著還沒有解凍的大海高聲咆哮,宣洩自己的憤怒。
而這一切,全部都被站在他身後的“風暴侍僧”尼布魯看在了眼中。
任由公爵大人無能狂怒了幾天後,看到時機成熟,尼布魯輕輕敲開了公爵大人的房門。他不但是英靈殿駐守在風息堡中的風暴侍僧,還是公爵麾下的首席謀士。整理衣冠後伯納德招呼僕人為他奉上新沏的紅茶。
兩人向那赤紅色的茶水中倒入些許牛奶和紅糖後,皆是心滿意足的喝了一口。
“我看得出,領主大人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尼布魯小心翼翼的將手中吹彈可破的精緻瓷器放在杯盤之中。用慣了粗木製成的盤碗,這些如同樂器般會發出清脆聲音的瓷器在他們的眼中比黃金還要珍貴。
“其實...解決問題的方式非常簡單,只不過領主大人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暫時無法看到而已。”
伯納德抬頭望向尼布魯。他知道這位活了至少七十歲的老人滿腹學識,在很多危機的時刻,幫他度過了不少的危險。
“領主大人,你覺得此刻手下剩餘的這3位封臣中,哪一個對你的威脅最大?”
“血鴿鎮?寒水村?”
“都不是的!”
一邊說著,尼布魯伸出一根漆黑的手指指向西南方。那是躍馬崗的位置,也是隔壁行省“龍息高原”的所在地。
“河谷地境內,你的肘腋之患只有一個,那就是統治躍馬崗的‘安都爾·莫克拉什’!這是一個無論你用什麼方式都註定無法收買的人!因為他的內心只會效忠於他那位統治‘龍息高原’的哥哥!”
“能夠被收買的人都不能算是敵人,只有這種根本無法被收買的人,任他在低調,表現的在溫順......只要‘安古斯·莫克拉什’振臂一呼,他立刻就會謀逆!”
“至於東面的血鴿鎮,他們其實並不難控制!胡梅爾這條老狐狸只不過是給洛基一點點蠅頭小利,之後把他推到了前面擋槍。”
“他能拉攏洛基,咱們同樣可以!”
伯納德公爵並不是傻子,他立刻就聽懂了這句話的含義。
戰勝一個敵人最有效的方式並不是依靠外力強攻,而是先從內部分化和瓦解他們。過於強硬的外部手段只會讓他們越發的團結,會強迫他們凝成一股繩。
自己之前一直將寒水村視為敵人,這幾乎已經成了他的思維盲區。一旦轉變思路,似乎所有一切都變的明朗了起來。